陶令仪没想到他会这样细心,深看他一眼后,接过金钗,胡乱的插到发上后,又试探性地问道:“你是经谁的手来的监狱?”
知道她是想了解外面的情况,谢临舟耐心地答道:“经的是崔大人的手,赵司法并不知情。”
这么说,崔述并非帮凶?陶令仪有些意外。
谢临舟看出她的疑惑,凭着这两日与崔述的接触,帮着解释:“赵司法以案子复杂为由,一直拖到前日,才将案卷交给崔大人。”
停顿一下,又压低声音,进一步解释:“崔家跟谢家一样,前几年也落了个清算的下场。崔大人更是一直被关押在大理寺狱,年初才重获自由,又两个月前,才启用为江州刺史。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这才让案子拖到现在。”
陶令仪听明白了,崔述因为受过迫害,言行便多了小心,加之来江州的时日又不长,不了解这边的人事,不敢贸然出手整顿,这才让赵明诚钻了空子。
谢临舟看她懂了,暗赞她聪明的同时,也就不再多说。一如从前那般,软语安慰道:“你说的话,我会如实转告崔大人,也会配合崔大人尽快查出真相,你好好……”
“谢二公子要来探监,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陪着一起过来呀。”赵明诚的声音突然横插进来。
谢临舟目光一冷,迅速回头,朝着监狱大门方向看去。
来得好快!
这才过去一刻半钟!
陶令仪也朝着监狱大门方向看去,仅一眼,她便收回目光,果断地撕下额头结痂,抹一把血在柱子上后,又用力掐一把大腿,在谢临舟惊愕的目光中,痛得眼泪哗啦地质问:“我说了我没有杀阿瑶,你为什么不信?”
“这是做什么?”赵明诚急步走近,看到陶令仪额头的血迹,也吓了一跳。
觑一眼木栅上的血迹,又觑一眼谢临舟后,紧绷着的心弦,立刻松懈下来。
听到谢临舟秘密探监的消息,他连鞋都没有穿利索,就匆匆赶了过来,为的就是阻止他们私通消息。
看两人这情形,显然还没有说到重点。
“赵大人来得正好!”捕捉到他的情绪变化,陶令仪用力抹一把眼泪,愤恨道,“亏我叫了他那么多年的二哥,他却如此不信任我!还请赵大人把查到的证据拿给他好好看一看,我到底是不是凶手!”
“我没说不信任你,”谢临舟巧妙地配合道,“只是案子不是儿戏,不是你说你不是凶手,你就不是凶手,总要拿出证据。”
“谢二公子说得对,”害怕陶令仪拿申状说事,赵明诚赶紧接话,“这桩案子有些复杂,到目前为止,我也还没有完全查明。不过陶小姐可以放心,一旦查出凶手另有其人,我必第一个前来接你出狱。”
谢临舟的眼睛微微一眯,他才说完他前日才将案卷交给崔述,他就说还没有查明,明显是在说谎。
他这么着急忙慌地赶过来,又不惜说谎,显然是不想让他们互通消息。
这足以证明,陶令仪的话不假,而他的确就是帮凶!
陶令仪瞧他一眼,继续:“都过去十日了,你还没有完全查明,那等你查明,我岂不是还要关在这里很久?”
谢临舟冷沉着脸,跟着配合:“陶小姐,你才被关十日就觉委屈,那我三妹呢?我三妹连命都没了,她又该怎样委屈?”
“又不是我杀的她!”陶令仪涨红着脸,愤恨地跺一跺脚后,转身坐到榻上,不再理人。
谢临舟知道她是在作戏,还是被这句话给刺痛了,闭一闭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明诚看一眼委屈落泪的陶令仪,又看一眼匆匆离去的谢临舟,越加相信他们还没有来得及互通消息。
“陶小姐不必与谢二公子置气,我会尽快查明真相,前来接你出狱。”敷衍地留下这句安慰,赵明诚快步朝着谢临舟追去。
他得打探一下,他突然来探监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