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德麻衣也有点为难,她不像她的搭档那样擅长交际,毕竟她一直以来都是被別人巴结的那个;
她也不好去欺负路明非,且不说路明非是个刚从死亡线上回来的重伤员,她可是见识过路明非那不知从何而来的神通,那顶天立地的巨人—
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酒德麻衣不露半点异色,嫵媚慵懒將交叠的长腿放下,起身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修长美好的曲线:
“那你好好休息,我走嘍?”
不擅长交际就不交际,她迈开傲人的长腿,几步走到门边,在她的手搭到门把手上时,一道犹如实质,压抑而冰冷的目光投射到了她的后背。
“呵呵,別著急,我还有些问题要问你。”
平和如同缓缓流淌的溪水,但如夜梟般嘶哑难听的声音从她身后传递而来。
有什么东西!有什么冰凉黏腻的东西在舔她的后颈!
酒德麻衣只觉得后背汗毛炸起,她的言灵蓄势待发,左手下意识的摸到腰间,那里有她藏匿的贴身武器。
实际上拥有优秀血统与杀机器的她只需要一根並不锋利的髮簪就能轻而易举的杀死几十个壮年男性,更论一个说话都不利索的重伤员?
过了平静而沉默的几秒之后,她才缓慢的扭回头去。
身后的景象没什么离奇的。
路明非半躺在床上,身上又是纱布又是管子的,皮肤上焦黑,粉红和白皙交相辉映,看起来丑陋而虚弱。
酒德亚纪接受过完整而森严的忍者训练,她对恶意的感知极为敏锐,她无法形容刚刚的感受,但她觉得似曾相识。
好像路明非残破的皮囊里隱藏著不可言说的扭曲鬼,刚刚藉助他的眼睛恶意的的凝视著她的后背!
明明路明非脆弱得她用一根手指就能轻而易举的杀死,但怎么会有如此怪异的感觉?
酒德麻衣没有转动门把手离去。
她只用两根手指就能轻而易举的拆下这个脆弱的金属製品,可是莫名袭来的恐惧与思考让这个把手仿佛有几千斤重。
她忽然想起她老板说过的,原本应当甦醒的仍会甦醒,原本应当进行的却未必还能进行。
那个由康斯坦丁异变而成的,由不同物种的残肢碎块组成的可怖肉山。
她清楚的记得,当时她在用狙击枪的瞄准镜观察肉山上的各个头颅时,有一颗清秀稚嫩的,流著血泪的头颅发现了他,並且与她对视了。
酒德麻衣忘不掉那双流著血泪的眼睛里埋藏了多么深的痛苦与怨毒,这让意志坚如钢铁的她每次回想起来都忍不住的打寒颤。
她前几天还和她的搭档,一个爱吃薯片的宅女说她想去看看心理医生,但是遭到了她的嘲笑:
“看心理医生有什么用,去奢侈品店大杀四方,或者去哪个party上勾搭一个帅哥才是你的风格吧?反正有我给你报销!go!go!go!
?
酒德麻衣没有再多解释什么,她决定將她看到的东西埋在心底,不会再与任何人提及。
如果有重来的一次的机会,她绝不会犯贱去学什么唇语。
因为在那片云雾瀰漫的水面上,她藉助高倍狙击镜,一清二楚的从那个留著血泪的清秀少年的头颅的嘴里读出它的呻吟:
“哥哥,哥哥,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