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有的都有,那上药的工具想必也是一应俱全,不用多跑一趟去买。
温折秋了然,回以一个明白的笑:“掌柜的有心了。”
他拿起钥匙,在老板祝今夜一切和谐的注视中,与长月枫一前一后踏上木梯。
这家客栈足有五层,老板给他们安排的是最顶层,远离两条楼梯的一间房。两人穿过幽静的廊道,停步在一扇溢着淡香的小叶紫檀门前。
打开门,入眼便是一幅山水字画,白玉错金的各种器具整整齐齐码在案台上,屏风折在两侧,床榻前还铺有一条软和的兽皮毯子,总体布置的相当雅致,像是进到了哪位文官的寝屋里。
不怪乎住一晚的房费要整整一袋银钱,果然是贵有贵的道理。
就是这些用具……
温折秋拿起一块条状的玉石,没大懂上好的暖玉怎么雕成这般怪异的形状。又挨个掀开类似药膏的圆盒,想从中挑一些适合疗愈皮肉伤的药。
稀奇的是,他把桌台上的几十个玉盒掀了个遍,却发现每一盒里边都只是普通的膏脂,并没有添入任何药材,不知是做什么所用。
长月枫倚在桌边盯着温折秋,看他闻完一盒又拈一盒,狐狸踩泥巴玩儿一样,似乎有点看不下去了,沉声提醒:“不是药。”
“嗯……确实不能用来疗伤。”
温折秋认可的点点头,把玉盒依次摆回原位:“殿下先歇会儿,我到药铺去买点药回来。”
“……”
长月枫抬了抬胳膊,拉住下一刻就要没影的人,像是叹了口气:“我有。”
温折秋接过他取出来的药瓶,颇感意外。
他以前也随身备着药物一类的应急用品,只不过做了神官后,绝大部分事情随便施施法就能解决,久而久之,兜里就不再放那些东西了。
长月枫的储物袋里却好像什么药都有,难道经常受天罚?
空气中的甜腥逐渐变得浓郁,温折秋不再多想,从桌子边角找出一卷绷带,一指床榻,微笑道:“爱妃,行你的侍寝之责吧。”
长月枫:“……”
他走到榻缘,把床榻两边的薄帐挽上去,也不避着温折秋,就这么当着面,不急不慢地解起了自己的衣带。
青年平日里总是一身玄色劲装,将身段收的紧致,又有种无端的禁欲感。
这会儿上半身的衣裳全部褪去,被遮挡的身材一览无遗。匀称挺拔,线条优美,肌肉是不过分夸张的精实,有点野的性感。
背过身,却是一片血肉模糊。纵横狰狞的伤口交错了满背,不住地往外渗血,光是看着就觉得疼。
温折秋看了两眼,已经找好可以下手的地方,拍拍床榻,示意长月枫趴到上边。
他搬了个小凳坐在旁边,打开药瓶,又拉过一截被角搭在长月枫手臂上,提醒道:“拿这个把眼泪兜着,赶明儿我找家珠宝铺卖了,咱俩对半分。”
“………”
长月枫原本下枕的动作一顿,垂下眼帘,盯了会儿这角用来转移自己注意力的被褥,才缓缓把脸伏上去,再偏向温折秋的方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探近的指尖。
昏暗的房间里,他眼中的墨仿佛也在随烛火曳动,轻微的翻涌着,稍纵即逝地闪过一丝不似寻常的神情。
温折秋动作麻利的上着药,把这细微的异样尽收眼底,在心里品了品,感觉有那么点类似晚辈粘人的意思。
按年龄来看,长月枫比他至少要小一百岁,素日里却总是一副少年老成的表情,做正事的时候也相当成熟,让他下意识忽略了这份年纪的差距。
现下莫约是伤口疼,小祖宗没了一贯冷冰冰的气势,倒像只护了一天庭院,晚间顶着一身杂乱毛皮进屋,寻求主人陪伴的小狗。
怪可怜的。
温折秋便加快了速度,三两下处理好余下的伤口,扶住长月枫的肩膀,眯起一抹笑:“公主殿下,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