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缘起缘灭
山间晨风四起,撩落白花簌簌。
散着长发的许春休正守着一个小火炉,轻扇炉火,飘出一阵淡淡米香。
他时不时便会停住动作,侧耳去听。
檐下那串碎玉铃铛始终轻荡,轻飘的铃音落在心头,他便知道,她还在。
黄鼠狼精前几日兴冲冲跑上山来,同小精怪们忙活了一个晌午,给丹姝造出一个可以摇动的太师椅。
像一弯弦月。
自那以后,她终于可以不用日日盘在冰凉的石像上了。
山间苦夏,却也多细雨,雨后云雾濛濛。
每当这个时候丹姝总是躺在太师椅上纳凉,长发似水绸逶迤在腰间,垂落几丝随着风一晃一晃。
庙后有一棵百年梨花树,华盖亭亭,一夜清风便覆满碎雪似的白花。
如今早已过了梨花开的时节,丹姝便注入一丝灵力,留下了白雪漫天。
隙光自簇簇花间倾泻,丹姝睁开眼,便看到许春休细俏的背影,时不时侧首还能看到那人鼻尖上的小水珠。
丹姝微微支起身子,趴在交叠的双臂间,眸光从他身上流连。
其实,她早该去深山中修行了,此处距凡尘太近灵气稀薄,于修行无益,实在不该过于贪图红尘情爱。
可每每看到许春休寻找她的样子,哀哀切切好不可怜,温柔乡的滋味实在让人身心沉沦。
“再待几日,陪一陪他好了…”丹姝仰头,弹指削断一根花枝。
花枝似一朵飘摇的纸鹤飞向那人——
轻微的细痒落在颈间,许春休抿唇一笑,猜到是丹姝:“做甚,好痒啊。”
丹姝问道:“猜猜这是什么花?猜对了与你簪发。”
亭亭动人的青年披着发,莞尔一笑。
轻易就撩动了丹姝的心弦。
许春休躲开花枝的袭扰:“是梨花?”
丹姝坐起身:“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曾见过?”她如今可以毫不避讳地说出许春休目盲的事实,不必担心他因这一份缺憾神伤。
或许是因为得到丹姝的爱和怜,生来沉甸甸的困苦于他而言已经如细雪般飘散而去了。
“那日你说要为我作画,便是用梨花,我还记着…”许春休被那悬在空中的梨花枝戏弄得扰人,竟张嘴一口咬住——
雪白的花瓣被洇湿,衔在艳红的唇间。
丹姝眸色一深:“春休,过来。”
他听话地走过去,竹竿落在地上,发出‘嗒嗒’的细响。
行至一步开外,许春休膝间一软:“啊!”
接住他的是冰凉的衣袖和柔软的怀抱,女子馨香霎时充盈在他鼻尖,惹得他头脑发晕。
坏心绊他却又接住他。
丹姝坏心思得逞,手搂上许春休的后腰:“你身上好凉,好舒服。”
冰凉的指尖探进他的衣襟,勾开系带,抚上腰背光滑的肌肤:“坐过来些——”
丹姝支起身子,攥住他的发,轻轻一拽迫使他仰起雪白的颈子,湿热的吻落在上面,留下濡湿的痕迹,延伸向平直的肩颈。
“别,不要在这里啊,去屋子里面吧,”许春休跪坐在她腰间,太师椅随着二人的动作轻轻摇动:“去里面好不好…
“不好,”丹姝轻易就拒绝了,转而细细啄吻那人耳垂,盯着那片雪白细腻的肌肤透出鲜润的潮红:“好香啊,怎么这么香,你是山间梨花变作的妖吗?”
她简直爱不释手。
“我不是…我只是,唔!”许春休委屈地低头:“别咬我……”
丹姝低低的笑出声,头靠在他颈间:“不许我做的我偏要做,这世上就没有我不能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