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案上的笔,铺开一张宣纸,手腕轻转,寥寥几笔,丹姝伏案的认真模样便跃然纸上。
亲自提笔,好像确实不同。
玄霄颇为珍惜地将墨迹吹干,又换了一张纸。
他凭着记忆勾勒:一抹天青色,手持长枪,立于翻涌的海面之上。
这是他第一次见丹姝治水时的模样。
只是左看右看,总觉得没画出当初的神韵,正准备重画,一双手忽然从环住了他的腰。
“偷偷画什么呢?给我也瞧瞧。”丹姝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没什么。”玄霄慌慌张张地用新纸挡住:“我方才,从古籍上看到螺舟的样子,便想着将它画下来……”
“螺舟的外形我也看到过,像只大海螺,怪不得沉海不侵呢。”丹姝将下巴搁在他肩头,温热的呼吸撩动了鬓边一缕发:“但你画的不太像啊。”
“是吗?”玄霄不自在地微微动了动,却被丹姝按住了腰动弹不得。
“螺舟该这么画……”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
玄霄雪白的一张脸随之染上红晕。
丹姝覆上他的手,一同握住了那支笔。
“你别,离我这般近。”他左手按在桌面上,生怕丹姝看见宣纸下那张画。
“来,我教你怎么画,”丹姝悄无声息地贴紧,左手慢条斯理地摸索着他腰间:“另一只手也别
闲着,替我磨墨。”
指尖一勾腰间玉带便落在了地上。
“你、你解我腰带干什么?!”玄霄腿间一凉,反身要挣开,却被她握着手指按在墨锭上:“你疯了不成?在这里……”
“我在这里做什么?”丹姝笑着拥紧他,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动作小心些,别毁了我的画。”
玄霄咬牙:“你根本不是要作画!”
丹姝带着他画出螺舟的大体轮廓,又拍了拍他空着的左手:“快点磨墨,我这儿快没墨汁可用了。”
玉白指尖被强迫着握上一方墨块,在砚盘里浅浅研磨开。
“你先松开我。”
桌下的手无声游移,趁他还未察觉时,微凉的指尖破城而入。
玄霄口中的惊叫倾泄而出:“别……等等!”
丹姝贴在他不断颤抖的背上,脚尖抵开他桌下的双腿:“想来是静园偷懒了,这墨块年份久了质地有些硬,星君若不用点力,怕是磨不出多少墨汁。”
“……得用些巧劲,”丹姝循循善诱:“水不宜加得过多,免得墨汁四溅……”
“不,别磨了,”玄霄起初还能强忍,可很快眸中便溢满水光:“丹姝…手,手拿开……”
“一点都不诚实。”
丹姝动了动手指,尖利的齿叼住他红透的耳垂低声道:“不像是要我放开的意思啊?”
他的声音悬在舌尖,带着颤音苦苦哀求:“等会儿行不行,求你等会儿……”
“不成。”丹姝握着他的手将墨块按紧。
压在砚台上,又是一下重重碾磨。
“磨墨哪能半途而废?”
玄霄的手被按得酸疼,眼眶泛红:“丹姝,求了……”
“磨墨要耐心啊,”丹姝吻在他颈侧,用牙咬开衣襟,气息顺着那截雪白拂下去:“……你看你动作这么重,墨汁都溅到砚台外了,我的清水碟子都被你碰洒了。”
桌面上,墨汁与清水混在一起,潺潺漫开。
笔铛的一声掉在地上,骨碌碌滚远。
玄霄额上满是细汗,周身清浅的玉兰香也随之浓郁了几分。
他垂眼盯着自己颤抖的指尖,俊秀的面庞上眉尖紧蹙:“丹姝,回去行不行?回去……回去随你怎样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