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眉思索了会儿,神色和缓下来:“。。。沉睡的时间太长,我差点忘了,小润小时候在双流县外婆家住过,嗯。。。祂有一定程度上影响因果的能力,如果他们因此产生了交际,多年之后再重逢也很正常。”
“我醒来的时间还是有些晚了,没有及时把小润留在身边。。。”沈温沉吟片刻:“等和这具身体彻底融合,我会去见她一面,至少确定他们是什么情况。”
人脸的表情更为急躁,嘴巴张合不停,沈温笑笑:“禁制的作用还在,他的大部分力量依旧被封印,暂时不用太过担心,我会尽量小心一些。”
。。。。。。
沈润眼睛刚刚睁开,意识还残留着刚才的战栗,心口砰砰乱跳。
她左右看了看,自己就在狭小的休息室,墙上挂着的那面镜子也完好无损,她透过玻璃窗往外看了眼,外面阳光灿烂,街道上人来人往,也不像是怪物袭击城市的样子。
所以刚才只是做了个噩梦?
她仔细回忆起来。
她梦见自己被怪物围住,她拼命跑回了家里,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她下意识地碰了碰自己嘴巴,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沈润还要细想,忽然响起了拍门声,店长的声音一并传入:“小沈,休息时间已经到了,你该工作了。”
店长是个快四十的中年男人,仗着和老板有点亲戚关系才当的店长,平时就是个事儿精,日常爱好就是展示手里那点小权,谁多上了一趟厕所,制服扣错了一颗扣子,午休多休了五分钟,都得被他小题大做说一顿。
沈润低头看了眼手机,发现离上班时间还有十分钟,她摇了摇头,扶着纸箱子站起来。
猛地一起身,她才发现自己脑袋有点发晕,抬手摸了摸脑袋,额头有点发烫。
她身体素质一向挺好,都好几年没生过病了,她尝试着走了两步,步伐摇摇晃晃,走路也是头重脚轻的,这才相信自己可能是真的病了。
但距离下班还有俩小时,现在请假只能算半天工资,她头昏脑涨地硬抗了俩小时,等下班才跟店长商量,看明后天能不能调班两天。
店长故作为难:“小沈啊,你这就是难为我了,排班表都出了,你一调班大家都得跟着变动,实在是不好协调啊。”
他叹了口气,故意换上一副推心置腹的口吻:“毕竟你是个来兼职的新人,我也得照顾老员工情绪,这也是怕其他人对你不满,让你以后的工作难做吗,这样,我再考虑考虑,跟大家再商量商量。”说完,他暗示地看了眼沈润。
他这话乍一听倒是全心全意地为她考虑,沈润心里还觉得怪愧疚的,有些不好意思:“那就麻烦您了,要实在不行就算了。”
店长表情一滞。
调班的事儿对他来说不难,而且店里也有生病可以调班的规矩,这要是个懂规矩的,这会儿已经给他买包烟或者发个小红包,他再顺水推舟把事情办了,没想到这个沈润这么不上道,他心里十分不爽。
沈润可没功夫理会那些弯弯绕绕,和来接班的莫桃打了个招呼,匆忙跳上二手小电驴就去了附近的小诊所。
她这烧的实在厉害,顶着风骑车到诊所之后眼前都有点模糊了,走路也摇摇晃晃的,护士都吓了一跳,连忙扶她坐下,又用体温枪给她测了一下:“妈呀,你都烧到39。8了,得赶紧输液。”
她又道:“你这病的有点严重,一个人肯定不行,得叫家里人过来陪床。”她听沈润口音像外地的,又问:“你有没有关系好的朋友或者合租舍友?”
沈润毫不犹豫地摇头:“没有。”她坚持道:“我一个人可以。”
对生病这件事,她从小到大都有一种强烈的惧怕,她害怕的甚至不是病痛本身,而是生病需要被人照顾这件事,因为照顾往往伴随着无数个不耐烦的白眼以及数不清的牢骚抱怨,家里人会无数次地提醒她,她浪费了多少时间和金钱,发展到后来,她宁可一个人硬扛着,也不乐意告诉别人自己病了。
护士也就不说什么了,给她安排了一张病床输液,沈润几乎是一挨着枕头就昏睡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慢慢恢复了一点意识,全身上下出了很多汗,湿冷的汗珠黏在皮肤上,很不舒服。
她感觉到有人拿着半干的毛巾帮她擦着脖子,动作轻柔体贴。
没过多久,毛巾顿住,她似乎听到了吞咽唾液和喉结滚动的声音。
紧接着,有什么濡湿滑腻的东西从她颈侧滑过,她清晰地感觉到一粒粒汗珠被卷走,耳边响起急促的呼吸声,这声音深深浅浅,好像醉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