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人骇然之后,慌忙将尸身收殓,又悄悄报了官。官府将尸体带走后,为免引起恐慌,只令那家人说是妇人不小心落胎而死。
因事情发生在夜里,无邻里瞧见,便被按下来。内城修士即刻开展调查,不料一连数月皆无所获,却不停有新的受害者出现,到城主侍妾时,已经是第六个。
虽官府与受害者皆统一口径,只字不提受害者惨状,但一连死了这么多妇人,城内外到底弥漫起了恐惧气氛,私下里有人开始传城中闹妖怪,但敢传流言的人也会即刻被寻上门去警告,这才让三叠城平稳到现在。
祝鄞咳嗽了声:“我是想着,再怎样也等年节过了再说。若年前就闹起来,下面的人怕是要吓得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扶萤听到此处道:“不知城主对于凶手来历可有眉目?”
祝鄞神色陡然一厉:“定然是今夜那个魔修!”
她顿了下:“哦?”
秦游便解释:“各位有所不知。本月早些时候,城里出现了魔修踪迹,那魔头似乎带伤,遮遮掩掩,我们想到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悬赏令,只觉或许便是此獠,便下令严加搜查,不料之后城主的侍妾就……”
他叹息:“定然是此魔因城主针对怀恨在心,否则,原本只在外城与中城发生的案子,缘何突然蔓延到祝家府上来了呢?”
这下,不仅扶萤迟疑,连闾子逍都听出不对了:“可断手令前几日才发出,而城里怪事已经持续数月,时间对不上吧?”
“想必是发令之人因旁事有所延误,这才造成时间上的些许错位。”祝鄞一摆手,“这般残忍之事,除了魔修,又还有谁做得出来呢?他应当是修了什么食人疗伤的邪法,今夜又到我府上滋事,却逃得不见踪影……”
这样说来,似乎也有道理。阮石点头:“听闻是有这样的邪功……”
秦游也苦笑:“我寻到土地庙来,也正是跟随他留下的些许魔气,不料此獠狡猾,将我引来找到你们,自己却不知跑到何处去了。若继续放任他在此待下去,定还会有旁人被害!”
扶萤却想,宁延此人身上谜团重重,不过今夜探祝府的锅已经稳稳扣在他头上,倒也算他做了件好事。
可还有一处疑点……
“听闻先前遇害者的尸身多被交还给其家人焚烧或者下葬了,这又是为何?”
秦游叹息:“我们也知尸身上还有许多疑点,但最早的一具尸体停在仵作处也有四月了……虽修士可以法术保持尸身不腐,可她们家人的心情,我们也不可不顾念啊。”
“就在十几天前,一些受害者的家人联合上书,请求带回她们的尸体好好安葬。左右已经确定是魔修所为,我们便应允了,让她们早些入土为安。至于焚烧,想来是他们觉得不吉利,担心尸体化为厉鬼,所以才直接烧个干净了事。”
“这也是无奈之举。”秦游道,“否则,万一家属闹起来,我们也很难办。”
“说得也是。”扶萤点头,笑容无懈可击。
会面过后,侍从将各人领去自己房间下榻。
因想着住得近些见面交流方便,扶萤等人便婉拒了其为他们分别分配院落的打算,说大家住在一院中,只分开房间便可。
扶萤作为队伍中唯一一位女子,分到了一间与众人相隔开的厢房,据带她来的侍女说,乃是院子里最大的一间。
房中熏着牡丹香,扶萤一进去,先打了个喷嚏。
她将袖中面人拿出来放到了桌案上。
“出来,我有事问你。”
面人一动不动。
扶萤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被一夜的折腾消磨干净,她没有再多话,拔剑朝着面人就砍去!
剑锋没能碰到那紫衣小人,而是被一双手捉住了。
“消消气。我还有情报没说,不能死。”宁延欠揍的声音响起。
扶萤还要说话,被他身上的香一冲鼻子,再次打了个喷嚏。
这人难道是兰花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