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泰山可是件极其考验体力的苦差事,唐煦假期的时候和同学一起去过,爬得她生无可恋。
不过跟着皇上上山,倒是比她和同学一起去轻松一些。山依旧还是那个高山,但速度可慢了不止一星半点。毕竟,主子们是要用轿子抬上去的,顶多十八盘这样的地方自己下来走两步,爬的比乌龟还慢。可比她当初三小时不到就登顶,轻松多了。
可饶是这样,走平地和登高还是不同的,即便进忠这样整日在紫禁城四处跑的人,越是往上,走得也越是艰难了。
唐煦瞧着进忠额上细密的汗珠,趁着队伍休整歇息的空档,悄悄走到他身后,将随身装着蜜饯糖果的小荷包塞到他手里。
“吃两块糖,补充体力。”
进忠摸了颗糖含进嘴里,甜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让他精神好了不少。他又往唐煦嘴里塞了一块,“煦煦的呢?”
唐煦拍拍自己的腰,“我带了好些呢。”
进忠看着她腰间系的那七八个小荷包,抿唇笑了,带了满腰的零嘴,倒是不委屈自个儿。
祭天祭祖,逛庙祈福,众人在山顶住了两日。皇上皇后从碧霞元君祠出来后,天上忽然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大家都忙着找地方避雨,进忠却感到一阵强烈的异样,眼前闪过一些从未见过的画面。
一间陌生的房间里,灯光明亮,唐煦正抱着一个方形的,会发光的奇怪物件,哭得撕心裂肺。
那发光盒子里的,是他,死在南巡路上的他。
煦煦哭得好伤心,眼泪像是透过这雨滴,一颗一颗砸在他的身上。
进忠抬手,想拂去她脸上的泪,却隐约看见一团模糊的身影拢在唐煦身边,那影子像雾气一般,看不清里面的是什么。
煦煦身边的,是什么东西?
“你是谁?”进忠开口。
“进忠?进忠!你说什么呢?”唐煦的声音将他从恍惚中拉了回来,眼前的景象重聚,进忠对上唐煦担忧的眸子,“下雨了,快找地方躲雨啊。”
唐煦拽着进忠,跑到一处檐下,两手不断掸去身上的雨水,抬头见进忠仍愣愣地看着她,唐煦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还有,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事。”进忠整理了一下思绪,“奴才走得有点累。”
“吃块儿糖吧,咱们可以在这儿歇一会儿。等皇上下山就好了,回行宫你就能有休沐了,到时候好好睡一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