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晚上,她悄悄去御膳房拿了半碗剩木耳,想赌一把食物中毒,结果除了一上午都在跑茅房,毫无卵用。
到了第四天,她找了口枯井,“说不定跳下去就醒了。”
“可是这口井它看起来好脏啊,真是下不去脚,有人能推我一把就好了。”
唐煦几次站在井边往下看,都被黑漆漆的井口劝退了,这要是跳下去却没成功,得喝多少脏水。
“唐姑娘若是实在狠不下心,不如让小爷帮你?”
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唐煦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进忠。
真是阴魂不散。
她没好气地回头瞪了进忠一眼:“我做什么,关你屁事?进忠公公这么闲的吗,大晚上不睡觉跑来管我一个小宫女干嘛。”
进忠抱着双臂,斜靠在一棵柳树上,讥嘲地看着唐煦,“唐姑娘这几天寻死觅活的,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小爷我倒是没这么好心,只是怕唐姑娘死了,连累到炩主儿,自然得在此做个人证。”
唐煦被他气得不轻,“我就是想死,不行吗?我死了,不就正好遂了进忠公公的愿,省得你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想着怎么弄死我!
哦,放心,这口井隐蔽的很,只要进忠公公不说,我就是死了也连累不到你的炩妃娘娘。”
“唐姑娘确定,这在交叉路口位置的井很隐蔽?唐姑娘成日琢磨着如何自戕,啧,小爷那顿打,挨的还真是冤枉。”
“你冤枉什么!”
唐煦指着进忠的鼻子,正想开口继续怼他,忽然远远传来一阵女声:“姐姐对舒妃妹妹可真好,眼瞧着姐姐就要临盆了,还要去看舒妃妹妹。”
唐煦心里一惊,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迅速做出了判断。她一把抓住身旁进忠的胳膊,将他拽到了旁边的假山后面。
进忠被她拽得一个趔趄,怒道:“你干什么!”
唐煦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脚步声越来越近,来人正是如懿和海兰,如懿淡淡地回应着:“十阿哥薨逝,舒妃妹妹心里头难受,本宫想着给她送点野鸡崽子汤补一补。”
“舒妃妹妹就算再难受,姐姐也要顾及自己。我只是心疼姐姐这般辛苦,却换不来舒妃妹妹一个笑脸。”
“忍忍吧。”
“姐姐,我听说,天然图画日日都有曲声,这炩妃也不顾十阿哥新丧,整日就想着怎么勾引皇上。”
“早知炩妃狐媚,可她不在天然图画外面唱,咱们倒也不好抓她的错处。”
二人三句不离卫嬿婉,若按以往,进忠早就巴巴地往永寿宫赶了,但此时的他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假山的凹槽空间极小,两人几乎是贴身而立。唐煦为了看清外面的情况,踮起脚,扒着进忠的肩膀,探头往外看。
她的脸离进忠的耳朵只有几寸的距离,温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他的颈侧。唐煦身上那淡淡的,干净的皂角香气,混合着一股茉莉花香,霸道地往进忠鼻子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