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羡臣刚刚出差回来,他们都来不及说几句话,又见不到面了。
文钰点开和潘羡臣的聊天记录,一字一行仔仔细细地看。
啪嗒——她的眼泪砸到了手机屏幕上,把潘羡臣对她说的话晕开了,看不清了。她急忙把眼泪抹掉,那句话又能看得真切了。
外面忽然放起了鞭炮,噼噼啪啪响个不停。
温于进来找她,说:“吃午饭了,吃完稍微休息一下,养足精神,晚上还要守灵。”
“守灵?”文钰惊讶地说,“你没和我说还要守灵。”
温于有点不耐:“丧葬习俗本来就是这样的,不止你,还有我,还有别人一起。”
“我可以不去吗?”文钰说,“我害怕。”
温于奇怪地看着她:“有什么好怕的?里面躺着的是我奶奶,又不是鬼!”
“……”
文钰囫囵吞枣地吃了点食物,心底一直惴惴。认识温于以来,她一次都没见过他的奶奶。现在人死了,她居然要为她守灵?
一个陌生人躺在那儿睡觉,她都不乐意守在边上,更何况是一个陌生的死人。
天很快擦黑了。温于奶奶的尸体停放在温家祠堂里,大红的灯笼挂在门口,有一种诡异的中式恐怖。文钰忐忑地在祠堂外走来走去,她甩着伤未痊愈的右脚,把地上的泥土蹭得凹下一口浅坑。
她不断地取出手机看时间,每分每秒都过得像一月一年那样漫长。不知是哪个时刻,手机突然叮咚连响。手机收到了信号。
文钰打开微信,好几人给她发了消息。她寻找着,潘羡臣的微信夹在中间,她点开看。
[你还好吗?]
[?]
[在忙?]
[你现在在哪里?]
[看到消息回复我一下。]
[对方未应答]
[接电话。]
[对方未应答]
[对方未应答]
[对方未应答]
[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对方未应答]
最近通话里也有潘羡臣的未接来电。
这一连串消息像惊雷一般在文钰心底砰砰炸开。当她在不断思念他的时候,他也在不断寻找她。仿佛在这一刻,他们之间有一根看不清摸不着的线连接着,文钰通过这根微微颤抖的线,感受到了潘羡臣的着急、担心、慌乱。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联系他,捧着手机的双手像那根无形的线一样在细微地颤抖。
又没有信号了。
文钰把手机对天举起,来回不断地走着,捕捉着可能存在信号的地方和时刻。
走着走着,她不知走到了哪里。手机的信号格像病床上的心跳一样微弱。她蹙着眉,紧盯着那微弱的变化。
这时,她的手腕忽然猛地被人抓住。文钰浑身一抖,回头,温于急躁的脸埋在周围的黑暗里,他瞪着眼睛说:“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