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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不知道谁家点的烟花照亮了漆黑的夜空,黎言衣服上那颗倒霉的扣子最终还是被咬掉了,成为陆昀初醉酒后的第一受害者。
人群随着烟花落幕渐渐离开海滩,远处童溪正朝他挥手,陈岁年也站在跟前,目光落在陆昀初身上,终是没有过来。
黎言看了眼烂醉如泥的陆昀初,这个状态谁知道他在路上会不会说些惊世骇俗的浑话,便让他们先走,自己又在海边坐了会儿,等陆昀初稍微清醒点了才跟他一起折返回去。
走了没几步,手上突然袭来一股热流,陆昀初摇摇晃晃地从后面走到他并排的位置,牵住他的手腕:“怎么还没到啊?”
“因为我们才走了两分钟。”黎言说。
陆昀初哦了声就不说话了,黎言感受到他大拇指一直在磨蹭自己掌心,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招数,时不时还要掐一下。指尖上的水珠半干不干,那触感跟被舌头舔的别无二致。
又痒,又麻,还有种难以形容的……磨人。
黎言下意识抽了抽手,但陆昀初不肯,只是更加缓慢地放轻动作,然后在人回头看他时顶着一副何其无辜的表情打得黎言缄口无言。
兜里的手机突然贴着大腿震动起来,逐渐加快的幅度让人格外敏感,一传十十传百,像牵动神经的电流一样跟着陆昀初反复不停地动作骤然爬满全身。
黎言眉心微跳,顿时抽开手阻断这种怪异的感觉,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是黎大汀打来的。他反手挂了,可对面又锲而不舍地打了好几通。
在关机前一秒他看见黎大汀发来的短信,那上面只有简短的一段话——爸求你了,你要实在不想卖房子你就找你朋友借一点,他是大明星肯定不会缺钱的!
黎言目光骤然一冷。
“怎么不接?谁打的?”陆昀初问。
“诈骗电话。”
陆昀初没在这件事上固执,拉过他的手臂,轻轻摸索着肘窝:“还会疼吗?”
黎言还在看手机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献血。”陆昀初低低地说道,“你爸跟我说了,那张高尔夫球场的入场券……干嘛总是为了我做这些傻事,高价献血的站点能是什么好东西吗。”
像被定住似的,黎言大脑都空白一瞬。他猛地转身扣住陆昀初的肩膀,直接略过献不献血的事:“我爸找过你了?!”
陆昀初一口气还没捋顺,黎言又急道:“说话!”
“找了。”
“他是不是找你要钱?你给他钱了吗?”
“给过一次。”陆昀初实话实说,总觉得重点好像偏了,但眼看他就要生气了,又顾不上别的,赶紧补充道,“他后面来找我都没给,我让保安把他赶跑了!”
黎言这才后怕地松了口气,眼底慢慢沉了下来。
黎大汀把他当成可以无线索取的血包,类似的催命电话以后只会多不会少。赌徒嘴里的“再也不赌了”就跟放屁一样,甚至不如放屁。
但他没有办法,他是黎大汀的儿子,他们血液融在一起他只能认命,可别人不行。
他偏头看向试图重新把手拉回来的陆昀初,知道黎大汀找不到自己总有一天会找上陆昀初,毕竟这是唯一跟自己有过密切联系的人。
一但让他轻而易举拿到过钱,他就会像狗皮膏药一样黏在你身上,直到把血吸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