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考虑到有他哥在,不然也不用这么费事。”
陈业给他扔了两颗醒酒药:“你们家解决一个王昭不是小事一桩,犯得着你陪人家警察局长喝酒喝到现在吗。”
“没打算让我爸知道。”陆昀初说,“省得又问个没完没了。”
陈业看他这幅鬼样子,神色复杂:“你说你这人神不神经,你那晚非跟黎言说那些混账话干什么?我跟你说你这脾气真得收收了,人心都是肉长的,上学那会儿也没见你一点就着。”
他太了解陆昀初了,无非是放不下面子,语重心长地教育道:“男人的面子只需要对外人维持,懂不?”
陆昀初望着天花板没说话,陈业拉了条凳子坐旁边,不怀好意地用鞋尖点了点床脚:“喂,你老实跟我说,你跟黎言到底算什么关系?你们俩要没啥我可给他介绍对象了啊,找我要他微信的人还不少呢。”
他说着就要列举都有谁,手指才伸出来就被陆昀初踹了一脚:“滚蛋,回你家去,少让他认识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酒精在身体里流窜,他大脑像被一团棉花包着似的,又重又沉。
他刚认识黎言那天,在巷子里看到被欺负的他,出手帮忙无非是因为李贤吵到他散心了,顺手而已。后来不经意尝到黎言带的盒饭,实在喜欢这个味道就突发奇想让人给自己当厨师,交换条件就是自己会保护他。
一开始他确实是想打发时间,可慢慢他也真的拿黎言当朋友了。因为他发现黎言对他很好,区别于谄媚和正常友情,黎言对他的好像还多了很多朋友之间做不到的照顾,就跟在照顾生活废的小孩,可他比黎言只小了不到一年。
“你是我在学校第一个朋友。”他问黎言为什么的时候,黎言这样说。
“那算是我的荣幸?”陆昀初开玩笑。
黎言却摇了摇头:“说错了,你是学校里第一个愿意跟我当朋友的人。”
“那我们就一直当朋友呗。”陆昀初扬扬拳头,“以后该你拿的奖学金你还是拿,反正是靠实力得的,就该是你的。要是李贤还来招惹你,你就跟我说,看我不揍他。”
那年陆昀初17岁,有少年惯有的英雄主义,他把黎言纳入了需要被保护的角色里,这段关系也一直维持到大学毕业。
直到他慢慢事业有成,他突然发现关系中的和谐枢纽被打破了,他开始看不惯跟黎言有接触的人,不管是同事还是朋友。开始不满黎言对他像对无理取闹耍赖的小孩一样的纵容,他想控制黎言的社交圈和生活,在每次闹脾气后看到黎言会过来哄自己,他都有种莫名的安心,像是证明了什么。
陆昀初掏出兜里的戒指举在眼前看了许久,然后放回了抽屉。
陈业试图吃到一点八卦,但看陆昀初这态度应该是不会说了,决定认命,转两下手机又问:“所以陆大少爷,王昭的事儿多久能有结果啊,我手里其他艺人跟他可还有合作。你给个准话,我好提前做准备。”
陆昀初下了死亡通知:“三个月内让他从业内滚蛋。”
“得嘞。”陈业看他也没有醉到要自己当全职护工的程度,看了时间站起身,准备结束好心人的身份回家睡大觉。
陆昀初又在床上躺了半小时,想起来洗个澡再睡,奈何沉重的四肢让他只能打消这个想法。勉强把外衣脱掉后,他扯过被子蒙住头。
前天晚上那些话他其实刚说出口就后悔了,但又拉不下面子解释。
辗转半天睡不着,他摸黑拿过手机,知道黎言喜欢观察各种各样的模型,所以排队预定了两张模型展的票,想着明天主动跟他低头服个软。
次日清晨他被闹铃吵醒,宿醉后的身体还是提不起劲,头也像被人劈开一样疼得不行。
排队的展会门票卖到他这里刚好是最后两张,陆昀初简单洗漱完走向客厅,玄关还是昨晚的样子——黎言没回来。
他煮了包速食土豆粉,条件反射往里面加了辣椒。把粉端上桌后他才反应过来,看着漂浮在碗面的辣椒油,他愣了下。
他不吃辣,喜欢吃辣的是黎言。
平常吃饭他总会把带辣的那份给黎言,久而久之竟养成习惯了。
展会在两个小时后,但家门口还是没动静。他打电话问了司机前晚有没有把黎言送去他家公寓,司机却说黎言压根没上车。
陆昀初下意识给黎言打去电话,那边却只传来一阵冰冷的机械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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