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酸胀与震撼缠绕成某种复杂情绪。
七年,真是一段深沉而漫长的注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门把猛然被拧开——
谢云渡站在门口,原本一丝不苟的黑发有些凌乱,素来冷静自持的眉眼间,罕见的露出丝难以掩饰的慌乱。
他的目光落在姜幼眠身上,将她脸上的震惊与不解全然纳入眼底。
空气凝滞了几秒。
谢云渡淡然敛眸,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稳重平静。
他不紧不慢关上书房门,步伐沉稳地走向她,在她面前站定。
男人视线掠过那幅画,最终落回她氤氲着水汽的眼眸,嗓音低沉:“看见了?”
姜幼眠喉间哽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他握住她的手,视线重新投向画中的红衣少女,眼中流露出遥远的温柔:“那是我第一次见你。”
“那年京大校庆,我受长辈所托,临时过去瞧瞧,谁也没惊动。”
谢云渡顿了顿,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波澜,“我的生活其实挺无趣的,不是工作就是尔虞我诈,所有一切自出生那刻起,就被安排好了。”
他转眸看向她,目光专注而认真:“可看见你提灯出场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这寡淡的生活才有了点意思。”
她就如那盏灯,照亮了他寡淡无趣的生命。
姜幼眠的眼泪无声掉落,她声音发颤:“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止是画,过往种种,他什么都没说,只默默藏在心里,独自承受。
不可否认,她是心疼了。
谢云渡抬手,指腹轻柔拭去她眼角的泪:“有什么关系。”他嘴角勾起极淡的笑,“即使绕了再远的路,你不也自己走到我面前来了么?”
他耐心布下无声的网,也有着绝对的自信。她终会来到他身边,这一点,谢云渡从未怀疑过。
姜幼眠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温热泪水浸湿了他整洁的衬衫。
她带着哭腔骂他:“你这个固执的老混蛋。”
谢云渡喉咙间溢出声低笑,将她抱起,坐在书桌前的真皮椅上,更紧地把人拥在怀中,任由她打骂。
片刻后,姜幼眠在他怀中抬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浓密的黑发。
近距离下,她清晰地看见,墨发深处,竟藏着几根不易察觉的银发。
他今年已经三十一了。
这些年,他没日没夜的工作、忙碌,为她开辟医疗版图,还要担心她在伦敦的处境,是真的太累了。
她指尖微颤,哽咽的声音里带着酸楚:“谢先生,你怎么都有白头发了。”
谢云渡身子微微一僵,随后,眉头微挑,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嫌我老了?”
姜幼眠没有回答。
她只是静默地看着他,经过岁月的洗礼,这张英俊的脸比以往更加成熟有魅力,令人着迷,她又怎么可能会嫌弃。
须臾,她深吸口气,环住男人的脖颈,亲昵地趴在他颈间,眼神清澈而坚定:“谢云渡,我们结婚吧。”
抱着她的手臂陡然收紧。
谢云渡设想过无数种他们的未来,也有自己的计划。
她性子太拧巴了,又是个犟脾气,所以他已经做好了用更长时间去引导和等待,唯独没敢奢望,这句话会由她率先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