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没多久,就听见远处传来隐约的哭声,那声音带着委屈。
我带着侍卫循声走去,雾气裹着潮湿的草木气息扑在脸上,连呼吸都变得微凉。
哭声越来越近,混着树枝被风吹动的沙沙声,终于在一棵粗壮的橡树下,看到了那抹鹅黄色的身影。
白雪缩在树根旁,膝盖抵着胸口,鹅黄色蕾丝裙沾满了泥土和草汁,原本整洁的麻花辫散了几缕,贴在哭花的小脸上。
她怀里还抱着一只断了翅膀的知更鸟,指尖轻轻蹭着鸟羽,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砸在鸟背上,又滚落到落叶里。
此刻的白雪,满心都是被抛弃在森林的恐惧与无助,还有对知更鸟受伤的自责。
突然听到那温柔得像棉花的声音,她心里猛地一颤,仿佛黑暗里照进一束光。
“殿下。”我放缓脚步,故意让声音软得像棉花,眼尾不经意地扫过她泛红的耳垂,怕惊到她。
白雪猛地抬头,睫毛湿漉漉地粘在眼下,像沾了晨露的蝶翼。看清是我时,她瞳孔先是一缩,随即又红了。
她本以为王后会像往常一样冷嘲热讽,可眼前这人温柔的模样,却让她心里升起一丝陌生的期待,眼泪掉得更凶,却把怀里的知更鸟抱得更紧,脖颈泛起可疑的红晕:
“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她嘴上逞强,心里却又隐隐希望对方真的是来帮自己的。
我蹲下身时,猩红裙摆铺在潮湿的落叶上,沾了些细碎的草屑也不在意。
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指尖从冰凉的布料滑到她纤细的手腕,她瑟缩了一下,却没躲开。
那轻柔的触碰,像羽毛扫过心间,让白雪的心跳莫名加快。
“我怎么会笑话你?”我从袖中摸出帕子,指尖擦过她滚烫的脸颊,替她擦脸上的泪,动作轻得像怕碰碎她,“我听说你迷路了,急得不行,一路跑过来的,你看我的裙子都破了。”
说着,我故意扯了扯礼服的下摆,露出里面浅粉色的衬裙,还有被树枝勾出的破口。
白雪的目光落在破口上,心里泛起一丝愧疚,哭声小了些,却还是抿着唇,小声嘟囔:“谁要你管……”
可怀里的知更鸟却轻轻啄了啄她的指尖,像是在劝她,她垂眸时耳尖又红了一分。她忍不住想,也许王后这次真的不一样?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只鸟,翅膀上的羽毛渗着血,可怜巴巴地缩着。
“这鸟儿真可怜。”我语气里带着惋惜,指尖轻轻碰了碰鸟的头顶,它竟没躲开,反而往我指尖蹭了蹭,顺势将手覆在白雪抓着鸟的手上,“我们带它回去好不好?让御医给它治伤,等它好了,再放它飞回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