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凌家好得很。吃得好睡得早,清静养心。没什么需要小天子……”
她心里忽地微微一动,瞥了眼远处的凌家之主。
婚院虽然清静,三个月禁足太久了。
人清清静静地在院子里养个十日八日的,养得精气完足,也该出来逛一圈散散心。
把禁足的时间稍微改短点,一次禁足十日。
人清清静静地在院子里养好了,出来逛一圈散散心,再进去休养,啊不,再禁足十日。
章晗玉微眯起眼,盘算着,神仙般的好日子啊!
她低声把情况跟全恩略说了几句。
全恩气得很:“这可是小天子赐的婚,哪有才进门就禁足的新妇!咱回去跟小天子说道说道,下旨申饬,选个嗓门最大的站在凌府外头宣旨,叫他当着满京城丢人!”
章晗玉哐哐地敲他脑袋:“他是小天子的老师。你丢他的人,不就是丢小天子的人?被那些言官参一本,你新升的内常侍的位子还不要了?”
全恩瞪眼:“那就这么等着,禁足三个月?委屈了干爹!”
“三个月是长了点。”章晗玉早有打算。
“回去趁无人时,把我的名字稍微提一提,让小天子下道手谕,召我入宫问话——”
“万万使不得!”全恩赶紧叫停,“宫里最近去不得。清川公主那边,哎哟,几乎闹翻了天。”
他简略提几句宫里的情况。
章晗玉罚进宫里那阵子,清川公主分明还气得很。几次放下狠话,等着给她好看。章晗玉在宫里那个月特意躲着公主。
没想到凌、章两家婚讯传出之后,清川公主当即便崩溃大哭一场。
“哭了好几日不出门……哎哟,床都不起,吓得穆太妃都亲自去探望。好说歹说,才把人劝下了地。”
宫里这几日兵荒马乱地选驸马。
只求把清川公主安然无恙地嫁出去,莫要辜负了太皇太后的临终愿望。
听完宫里的近况,章晗玉也沉默了。
……最近确实不适合进宫。
“这事不提了。那就隔一阵,请小天子赐个赏,传个话,你过来一趟。”
她想了想,“凌家眼下风平浪静的,连个响动都没有,十天半个月来一次足够了。对了,替我送点东西来。”
她附耳叮嘱两句。
全恩一惊,有点紧张:“真要把东西送来凌家?您可想好了。万一被凌相察觉,怕不会善罢甘休。”
章晗玉淡定得很:“别让他知道不就得了。难不难办?”
事本身倒不难办。她要的东西也不难弄到,找宫里相熟的御医悄悄托一句话的功夫。
她低声催促,“悄悄地把事给办了。别惊动太多人。”
说到这里,两人也自觉说得太久,周围太清净,同时朝身后望去。
凌凤池站在前院,早停止了交谈,一双凤眸挑起,远远地打量他们。
见他们察觉,他略一颔首,转身继续和叶宣筳对话。
全恩慌得不行,担忧对方起了猜疑之心,关门动家法逼问,章晗玉吃亏。
章晗玉自己倒是一点都不怕,叮嘱全恩回去照办。
她怕什么。
这位凌相关起门来,哪会动家法?只会把她往屋里抱。
被逼问得过不去,大不了她也把对方往床上带。一回不行来两回。
*
说起来,叶宣筳有一阵未登门了。
四月初五凌家大婚,叶宣筳送来重礼,人却未来,送礼的叶家小厮告知凌府:叶二郎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