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把声音放柔,裹着天真的关切,“我虽不懂政务,却也听侍女说,城门口的庶民都买不到粮,有的都哭了。”
指尖轻轻点在“粮价暴涨”四个字上,淡粉指甲与墨字形成对比,“是不是可以开国库的粮,低价卖给庶民呀?这样他们就不用饿肚子了。”
国王和丞相都愣了愣,显然没料到我会说这话。
丞相先反应过来,躬身道:“王后陛下所言极是,只是国库的粮,既要供军队,又要备冬天,怕是不够……”
“那就让南方粮商运粮来呀。”
我打断他,眼尾看向国王,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陛下给他们降点税,比如把商税从十成降到八成,他们肯定愿意来——毕竟有钱赚,谁会不愿意?这样庶民有粮吃,陛下也不用愁流民闹事,多好。”
这话既合情合理,又暗合国王想稳民心的心思,还不显精明。
国王看着我,眼神里多了探究,不再是之前的冷。
他指尖敲了敲扶手,玉扳指的声音比刚才慢了些:“没想到,你倒不是个只会打扮的草包。”
我低下头,指尖绞着礼服裙摆,天鹅绒被绞出褶皱,像我“慌乱”的心情:“陛下怎么这么说我?”
声音带着委屈,肩膀都微微垮了,“我只是心疼百姓饿肚子,也心疼陛下为这事愁得睡不着。要是我说错了,惹陛下生气,陛下别骂我好不好?”
抬头时眼里含着水光,那是对着镜子练过的表情,不做作,还能惹人怜。
他忽然笑了,那笑很淡,却比刚才暖了些。
他伸手捏了捏我的下巴,指尖的温度让我心头微跳:“没说错,说得好。”
“那陛下不骂我了?”我故意往他身边靠了靠,肩膀触到他的胳膊,感受到他身体瞬间的僵硬,又很快放松,“以后我有想法,还能跟陛下说吗?”
“当然能。”他的声音软了些,指尖还停在我下巴上,“以后有想法,就跟陛下说。”
我知道,自己已经走进他的视线——从“花瓶”到“有点用的花瓶”,这第一步,成了。
内侍送点心进来时,托盘里放着杏仁糕、桂花糕,还有国王爱吃的芝麻酥。
我拿起一块杏仁糕,刚烤好的,还带着热气,上面撒着细白的糖霜。
我递到国王嘴边,指尖故意沾了点糖霜:“陛下尝尝,这是我让御厨做的,特意放了陛下爱吃的南杏仁,磨得很细。”
他张嘴咬了一口,目光落在我沾了糖霜的指尖上。突然伸手,用指腹替我擦掉,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温柔:“慢点吃,没人跟你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