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知道?!
她看见了?
还是纯粹瞎猜讹我?
但无论哪种,这罪名要是扣上来……我简直不敢想象那社死的场面!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我……我没有!”我急赤白脸地辩解,声音都变了调。
易南希直回身体,表情依旧淡淡的,眼神里却带着一种“你猜我信不信”的玩味。
“最好没有。”她撂下最后一句,然后像是完成了所有流程,冲我摆了摆手,“今天先这样。微信联系。”
说完,她竟不再多看我和我身后那个已经石化的王凯一眼,拎起放在一旁的外套,转身就走,背影干脆利落,很快消失在体育馆的拐角。
空地上只剩下我和王凯。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和易南希刚刚成为好友的微信界面。
王凯慢慢地、慢慢地从我身后挪出来,脸上血色尽失,眼神空洞地看着我,嘴唇哆嗦了半天,才发出梦游般的声音:
“子健……她……她刚才说……你们……交往了?”
我缓缓转过头,看着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还说……我要是不从……就去表白墙说我偷看女生换衣服……”
王凯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后退一步,看我的眼神瞬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生气,有震惊,有失望。我们俩再次陷入死一样的沉默。
王凯那小子,是真生气了。
从体育馆后面回来,他一句话没说,脸色铁青,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叛徒,一个趁火打劫的小人。
他猛地甩开原本抓着我胳膊的手,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转身就走,步子又重又急,把我一个人丢在原地。
接下来的几天,宿舍气氛降到了冰点。
他不再咋咋呼呼地拽我讨论足球,不再死皮赖脸蹭我买的零食,甚至不再跟我同时出现在食堂。
他起床,我要是还没醒,他绝对轻手轻脚,关门的声音比猫还轻;我要是醒着,他立马背过身,把我当空气。
晚上,他要么很晚才回来,要么一回来就蒙头大睡。
我们俩的床铺中间,像突然拉起了一道无形的、冰冷的墙。
这感觉比被易南希威胁还他妈难受。
憋屈,窝火,还带着百口莫辩的冤枉。
我几次想开口,可一看他那后脑勺,话又全堵在了嗓子眼。
怎么说?
说“你女神逼我的”?
听起来得了便宜还卖乖。
更糟的是,不知道哪个环节走漏了风声,“国贸系那个帅炸天的易南希被计算机系一个叫赵子健的小子摘了”这消息,像病毒一样传开了。
我简直成了国贸系,尤其是某些男生的公敌。
去食堂打饭,能感觉到斜刺里飞来的眼刀;走在路上,偶尔能听见毫不避讳的议论——“就他啊?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甚至去上大课,但凡碰到国贸系的人,周围气压都好像低几度。
易南希倒是微信上给我发过两条消息,一条“在?”一条“哦”,干巴巴得像我欠她钱没还。
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这“恋爱”谈得我如履薄冰,心力交瘁。
这种日子快把我逼疯了。直到周五下午的足球训练赛。
我心里憋着股邪火,跑动比平时更拼命。
一个中场抢断,我带球往前突,脑子里还想着怎么撕开防线,侧面猛地冲过来一个人影,鞋钉亮晃晃的,一个极其恶劣的放铲,根本不是冲球,结结实实地踹在了我支撑腿的脚踝上!
剧痛猛地窜上来,我眼前一黑,重心瞬间丢失,重重摔倒在草皮上,抱着脚踝蜷缩起来,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耳边传来队友的惊呼和对方的争辩声,乱糟糟一团。
疼,钻心的疼。但比疼更先涌上来的是一股巨大的委屈和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