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理了一下衣袖,神色严肃地对赵福说:“速速带此人来见我,记住,態度一定要恭敬!”
赵福何时见过老爷对一个小辈如此重视,当下不敢怠慢,躬身一拜后便快步离去。
这时,杜夫人从內堂走了出来。
她身著絳紫色锦袍,头戴珠翠,虽已年过四十,但也风韵犹存。
见杜开山面色凝重,她不禁关切地问道:“老爷,是什么人让您如此上心?绿萝那丫头刚才去前厅看了一眼,回来说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乡下小子。”
杜开山摇了摇头,语气中带著几分不耐:“你个妇道人家懂些什么。”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这几个月城中不太平,来的每一个人都可能事关重大。更何况……”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收住了口,只是目光不自觉地瞟向书房方向。
杜夫人见状,知道事情不简单,便不再多问,只轻声道:“那妾身去备些茶点。”
杜开山点了点头,心思却早已飞到了別处。
他缓步走向书房,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
这三个月的忐忑不安,此刻全都化作了对来人的期待与恐惧。
若是宗门来人,说明事情已经引起了上面的重视……
书房內,杜开山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打著扶手。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丫鬟进来点上了灯,跳动的烛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杜开山立刻坐直了身子,整了整衣冠。
门被推开,赵福领著一个青年走了进来。
那青年確实如赵福所说,穿著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但身姿挺拔,眉目清朗,尤其是一双眼睛,明亮得不像个乡下人。
“晚辈厉飞雨,拜见杜叔父。”青年躬身行礼,举止从容,没有丝毫怯场。
杜开山目光如电,迅速打量了来人一番。
让他心惊的是,以他炼气六层的修为,竟然完全感受不到对方身上的灵力波动。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对方根本就是个凡人,要么修为远在他之上。
“贤侄快快请起,不必多礼。”
杜开山语气温和,心中却已有了计较。
他注意到青年行礼时手指的一个细微动作,那是玄阳宗弟子间相互识別时用的暗號。
杜开山神色如常,但心中顿时一阵惊涛骇浪。
他强压下激动,语气客气了三分:“贤侄说是前来投亲,想必与我也是有旧。我听赵管家说,你还有一枚玉佩作为信物?不知可否容杜某一观?”
“是,杜叔父。”
魏凡微微一笑,当即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双手奉上。
那玉佩通体翠绿,雕工精致,上面刻著一轮旭日东升的图案,正是玄阳宗內门弟子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