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大小三十余战,斩首共一千九十七级,生擒后金人三百余名,上捷五次,总获器械、弓箭等件共五万。
万马齐暗,唯独你这里,让朕,让大明看到了希望。”
毛文龙脸色一喜。
“不过朕知道,这些战报里有水分。”
毛文龙脸上的喜色凝固了。
“朕虽然不擅戎事,但是能从其它奏章里看出端倪。你多次袭击东虏侧翼,老奴只反击了三次。
第一次是天启元年七月,镇江大捷没多久,老奴派阿敏、黄台吉率精兵五千,奔袭镇江,掠走大量人口。
第二次是同年十一月十八日,老奴派阿敏率兵五千,奔袭林畔驛馆。
你的主力一战尽殞,你自己则乔装成土兵而得以脱逃,一路上七次与东虏骑兵交战,和二十名残兵突围至定州(今朝鲜平安北道定州市)。
第三次是天启三年七月,老奴派冷格里、武善率兵三千袭击你在义州城西的鸭绿江岛中屯田,
斩五百余级。
朕看得出来,如果你真的让东虏伤筋动骨,对老奴具有威胁,他不会是三次只派偏师前来打你。”
毛文龙脸色更加凝固,目光闪烁,
朱由校看著他,神情依然很平和,语气很和善。
“朕说这些,不是算旧帐。
你能在孤悬千里之外的东江站稳脚跟,持续不断地对东虏发起袭扰,这就是胜利。
不管是一千级首级,还是五百首级,你都在向全天下宣告,大明王师不儘是节节败退者,有一支东江镇的官兵,在不停地向东虏腹地主动发起进攻。”
毛文龙脸色缓和,变得激动起来。
“不管你和东江镇勇士们斩获多少,你们策马踏上辽东土地,直面凶囂的东虏兵马那一刻,你们就取了胜利。
在朕的心目中,你毛文龙,还有你治下的东江镇將士,都是大明的英雄。”
听到最后一句话,毛文龙双目著光,哽咽道:“臣等能得到皇上这句话,死而无憾。”
朱由校继续说:“毛文龙,你今日的话,朕全部听到了。
朕能理解你的心情。”
朱由校起身走到毛文龙跟前,按住他的肩膀,诚恳地说。
“为国出生入死,还要被肆意凌辱和出卖,换做谁,恐怕都会心灰意冷。
可你毛文龙没有,依然钉在东江镇坚持著。
你是大明的孤勇忠臣!”
毛文龙的泪水夺眶而出。
朱由校郑重地对他说:“朕向苍天厚土、二祖列宗发誓,毛文龙不负大明,不负朕,朕和大明绝不负他,若有违誓,天打五雷轰!”
毛文龙再也忍不住,跪伏在地,豪大哭,“皇上。。。”
朱由校没有出声,只是轻轻抚著他的后背,任由他宣泄情绪。
半刻钟后,毛文龙起身,满脸泪痕,坚毅地说:“臣请王公(王化贞)和熊公(熊廷弼)去东江镇,清点军卒,按平辽局军制行事。
也请平辽局和登莱派遣水师,把东江数万辽民,接回山东直隶。”
朱由校一把拉住毛文龙的胳膊,把他拉了起来。
“朕雪耻,你报仇,我们君臣同心,定可其利断金!”
“臣愿为皇上前驱,为平辽赴汤蹈火,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