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们是真心实意钱买秀才的人。
八位,每人八十两,就是六百四十两,一笔不小的收入。
黄腾达和凌云志也被打动了。
八位,除去少爷以后的赏赐,自己两人在中间掐头去尾吃的银子就有一百六十两。
巨款啊!
黄腾达连忙说了一句,“少爷,杨先生是位实诚人。”
杨之易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杨先生確实是位实诚人,拿笔墨来。”
很快,门口的书童找酒楼伙计要来了笔墨纸张。
杨之易挥毫写下一张收条“今收到咸阳、兴平籍童生杨、魏、李、陈白银合计二百四十两,帮其打点县试、
府试、院试事宜,助其院试榜上有名。
立据人,湖广应山生员杨之易。”
写完后,杨之易看了一遍,突然觉得“帮其打点县试。。:”这句话多余了。
这种事岂能堂而皇之地白纸黑字地写出来。
还是自已经验太少,以前父亲管得严,根本没干过这种营私的勾当,连个收贿银的收条都不会写。
不对,没听说过收贿银还要写收条的,这不是给別人送铁证吗?
自己是不是傻啊!
杨童生和魏童生站在杨之易两边,如同左右护法,紧紧地贴著他。
看他写完,站在那里迟疑不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定,杨童生和魏童生对视一眼。
魏童生眼疾手快,在杨之易想拿起收条时,抢先把收条抽走,不顾墨跡未乾,把它摺叠起来,塞进衣领里,贴身藏了起来。
杨之易放下毛笔,“这张收条还回来,我叫黄腾达给你写张收条。”
魏童生一改刚才唯唯诺诺的样子,笑著答:“既然写了,杨公子何必要收回去。”
杨童生也换了模样,仰看头,笑意不明地看看杨之易,高大的身子挡在魏童生前面。
杨之易顿时觉得不妙。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得旺,財盛,还不快把收条抢回来。”
黄腾达和凌云志正要上前去抢,雅间门被猛然推开,进来十余壮汉,为首是那位抱箱子的健仆,他们簇拥著一位头戴乌纱帽、身穿云雁补子云雁官服的官员走进来。
“杨元仲,你真是只傻狗子。你亲笔画押的罪证,就不要收回去了。”
等到健仆离开,雅间里只剩下杨之易、黄腾达、凌云志和两位童生五人,杨童生又开口。
“学生们好学上进,寒窗苦读十几年,可惜时运不济,三试如天堑,难以逾越。
机缘巧合,得以拜见公子,求施以援手,积善行德,让我等四人得偿所愿。
区区薄礼,不足以聊表心意。”
旁边的魏童生连忙打开木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码著十二锭马蹄银,闪著银光,十分耀眼。
足足二百四十两银子。
杨之易、黄腾达、凌云志三人直勾勾地看著,被灿烂的银光映得神情恍惚了几息。
很快,杨之易回过神来,风高云淡地挥挥手,“本公子得知你四人刻苦好学,积极上进,只是时运不济,屡屡差之毫厘。
正如你刚才所言,本公子这也是积善行德,且你们文章试卷,本公子看过,確实很好,已经窥得制艺真义,只是不合当时考官心意,被隨意除,实在可惜。
本公子也寻访过,你们四人品行端正,在原籍名声甚好。。。
本公子帮你们,只是举贤良,使野无遗才。。:”
黄腾达和凌云志在旁边听得敬佩不已。
少爷跟江南那边游学过来的名士大儒们学习过一段时间后,这嘴里的瞎话也是一套套的,科试舞弊说得冠冕堂皇,大义凛然,已经有江南那些名士大儒六分真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