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嘎嘎的笑得更欢,“欢喜得不得了?他没有尚方宝剑,没法斩魏某的头颅,如何个欢喜?”
苗真秀、於慈林、穆天贵、斯文种对视一眼,心里暗暗骂道,死太监,记性挺好,这些事居然还记在心里。
被揭穿的苗真秀脸色未变,“魏督公,房御史没来,下官们都来了。还在玉京楼里准备了好东西,请督公过目。”
魏忠贤呵呵笑:“好东西?”
“天下难得的好东西。”
“好,那咱家要见识一番。”
魏忠贤提起衣襟,不客气地拾阶而上,很快来到最高一层第六层楼,进到最大的雅间里。
这里正对著瘦西湖,窗户全部推开,只见皓月当空,在如镜的湖面上照出一条白练。波光粼粼,与星空相映成辉。
高塔楼台,隱在树木阴影里,若隱若现,仿佛一幅山水画。
眾人驻足窗前,看著这美景,忍不住捋著鬍鬚感嘆起来。
魏忠贤看了几眼,转头皮笑肉不笑地问:“苗巡按,你说的好东西莫非是这个?这可是天地造化,咱家福薄消受不起!”
死要钱的死太监!
苗真秀连忙说:“督公误会,这皓月镜湖的美景只是开胃小菜。”
“开胃小菜?咱家是个俗人,这口小菜吃不下去,不合胃口啊!你们还是给咱家上正菜吧。”
苗真秀和於慈林、穆天贵、斯文种对视一眼,又看向十大盐商,递过去一个眼色。
领头的圆脸盐商连忙挥挥手,八位青壮抬著四口箱子进来,一一放在跟前,然后提著槓子退下。
圆脸盐商上前把箱子一一打开。
箱子里整整齐齐码著金银锭。月光从窗口照下来,映得它们银光闪闪,耀眼夺目。
魏忠贤双眼里银晃晃一片,几个箭步衝到箱子跟前,俯下身去轻轻地抚摸著,仿佛在摸天下至亲至爱之物。
每一口箱子都细细摸过,足足摸了半刻钟,这才抬头。
“多少银子?”
“回督公的话,都是五十两的金银锭,每口箱子有八十锭,足足四千两。这里有一万六千两。
给督公准备好的吴家大宅里,还放著一百一十六口箱子,等著督公清点笑纳。”
魏忠贤摸了摸银子,依依不捨地坐回到座位上,转头问李永贞。
“永贞,你算算,他们孝敬了咱家多少两银子?”
“回督公,他们孝敬了督公四十八万两银子。”
魏忠贤嘎嘎笑了,就像夜梟在叫,“四十八万两银子,这么多啊!”
十位盐商自得地互相看一眼,甚是得意。
说哪里银子多,我们扬州不敢承让。
只是大名鼎鼎的司礼监秉笔、提督东厂太监魏忠贤,居然被四十八万两银子砸倒了,这真是让人低看了一眼。
京师的人,看著位高权重,其实还是一个字,“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