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都虚脱了,肩膀无力地垮了下来。沉默了许久,她才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那不是一份条理清晰的供述,更像是一场迟到了太久的懺悔,充满了血与泪。
“我不是自愿的……”她的声音很低,像在梦囈,“那年……贾东旭刚死,我一个女人,拖著三个孩子,天都塌了。家里揭不开锅,棒梗饿得直哭。就在那时候,他找到了我。”
她口中的“他”,就是易中海。
“他给了我二十块钱,还有半袋白面。他说,他是厂里的领导,看我们家可怜,帮我一把。他说,只要我以后听他的,他就能保证我们娘几个有饭吃。”
对於一个濒临绝境的寡妇来说,那二十块钱和半袋白面,就是救命的稻草。她抓住了,从此,也掉进了万劫不復的深渊。
易中海告诉她,他是一个特殊组织的成员,正在为了一个“更崇高的理想”而奋斗。他给了她一个代號——“海棠”。他教她如何观察,如何收集情报,如何利用女人的优势去接近目標。
“他……他就是『钟摆。”秦淮茹说出这个名字时,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整个四合院,都是他的情报站。他知道院里每个人的弱点。”
何雨柱静静地听著,脑中的【记忆宫殿】飞速运转,將秦淮茹的供述与自己掌握的线索一一印证,一个隱藏在道貌岸然面具下的特务头子的形象,逐渐变得清晰、完整。
“一大爷利用他在轧钢厂八级钳工的身份和崇高威望,可以接触到很多核心的技术资料和人事信息。而在四合院,他就是土皇帝。”秦淮茹的眼中流露出恐惧,“他让我去接近你,吸你的血,就是要让你离不开我,离不开贾家这个泥潭。他说你这个人,吃软不吃硬,重情义好面子,只要拿捏住这一点,你就是个予取予求的粮仓。”
何雨柱心中冷笑,原来自己这个“傻柱”的人设,竟被对方研究得如此透彻。
“贾大妈的哭闹……也是他安排的。”秦淮茹的声音更低了,“他摸透了我婆婆的脾气,知道怎么一句话就能把她点著。他告诉我,只要在特定的时间,用特定的话去刺激她,她就会按照『剧本在院里大哭大闹。她的哭声,就是电台启动最好的掩护。贾大妈自己,根本不知道她成了特务的『警报器。”
何雨柱想起了那几次精准的无线电干扰,不禁感到一阵后怕。这个易中海,心思之縝密,手段之阴狠,简直令人髮指。他不仅利用人的善,更利用人的恶,將整个院子的鸡毛蒜皮、贪婪自私,都编织进了他那张巨大的特务网络里。
二大爷的官迷,三大爷的算计,许大茂的好色与嫉妒,贾张氏的愚昧和撒泼,都成了他可以隨意拨弄的琴弦。甚至那些被他“帮助”过,对他感恩戴德的邻居,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他传递消息、望风掩护的工具人。
“我……我只是他手里的一把刀。”秦淮茹的眼泪终於落了下来,滚烫的泪珠砸在冰冷的桌面上,碎成一滩无助的水渍,“我的孩子,就是他攥在手里的刀柄。我不敢不听他的,我怕……我怕他会对我的孩子下手。”
何雨柱將秦淮茹的供述详细记录下来,立刻上报。案情取得了重大突破,易中海的真实身份被彻底锁定。上级指示,暂时不要动秦淮茹,她还有更大的利用价值。
何雨柱向上级爭取,如果秦淮茹能配合指证易中海,並提供更核心的情报,希望组织能考虑到她的被胁迫情节和孩子们的未来,给她一个戴罪立功、重新做人的机会。这个提议,得到了上级的原则性同意。
有了希望,秦淮茹的精神状態好了许多。她开始主动回忆关於“钟摆”的一切细节。
与此同时,四合院里的易中海,似乎也嗅到危险的气息。
秦淮茹被捕这么多天,音讯全无,这不正常。
何雨柱通过暗中观察,发现易中海最近的行为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热衷於在院里“主持公道”了,更多的时候是待在自己屋里。有好几次,何雨柱都闻到他家烟囱里飘出一股烧纸的呛人味道。他是在销毁证据。
他还发现,易中海和那个每天送信的邮递员,有了几次短暂的接触。那邮递员每次送信到一大爷家,都会多停留一两分钟,两人看似在聊家常,但何雨柱的【微表情分析仪】捕捉到,他们的眼神交流,远比语言要复杂得多。
这天,何雨柱借著去食堂打饭的机会,装作不经意地跟三大爷阎埠贵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