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有眉目了,陈茵还是挺高兴的,“能是谁啊?”陈茵虽然后怕,但更的是好奇。
“你肯定猜不到。”
燕九如把老光棍冯老三的劣迹说了一遍,还道:“知青都知道的事儿,怎么村里一点儿风声都没有?”
陈茵沉默片刻,道:“当年要求大队建公厕,本意上是好的,想着全村一起攒点肥,可谁家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村里有几个去公厕的?这个不像别的,拉撒的事儿还真不好管,最后除了知青也就是下放的人去公厕了。”
而这两种人都是能忍则忍的,不愿意跟村里发生冲突,或者怕说了反而落个不好的名声,不敢吱声。
不过要说村里完全没人看见过,两人都没吱声,这还真不好说。
“你们妇女主任就没个说法?”燕九如问一句。
陈茵默了默,“你也知道她那个人,工作热情一阵一阵的,想起来就抓一抓,平时没人找她,她是不会主动去管啥的。还不乐意听别人说,就是嘴好。看我爹这次能不能下决心了。”
就这么个妇女主任,确实有点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意思了。
别看小小一个大队,里面的工作也挺繁琐的,现在都不兴一言堂,除了党支部这边,其他都是社员选的干部。
“你说村里搞一个托儿所怎么能行不?”
“哦?你是说城里那样的,把孩子送去,有保育员照看的那种?”陈茵支起胳膊,黑暗中眼神亮晶晶的。
“差不多,三岁一下的孩子放家里没人看着不放心,带地头上风吹日晒的,也是栓着,不像是孩子,倒向小狗子。有个托儿所的话,孩子有人照看,定时过去喂奶,孩子大人都轻松些。还能解决几个就业岗位。”
不过,她们大队穷,给不起工资,顶多给工分,到年底分点粮食和钱。
“我估计是够呛,有条件肯定先建小学啊。”他们大队连小学都没有,孩子们还得去几里地外的别的大队上学。
***
第二天一早,燕大娘来问过小孙子昨晚情况。
“还是娘有办法,后面睡着了只抖了几下,再没事了。”陈茵把壮壮抱给婆婆看。
燕大娘看着小孙子头顶微微翕动的头囟,教儿媳妇:“抽空用薄布做个小帽子,给戴上,这头囟还没长好,容易受风也容易受惊。”
“嗯,我知道了娘。”
其他几位老人知道了,也都过来探问,不过乡下的孩子养得粗,只要不是大毛病都不算事儿。
早上派工的时候,大家不免嚷着问大队长,昨天的调查有没有结果。
不抓到这个人,年轻女社员的心里毛毛的。
大队长扫视一眼,“哪儿那么快?咱们凡事要讲证据,抓贼还得拿脏呢。
大伙儿放心,大队会继续调查的,个人也都警惕些,互相监督,发现异常及时报告。
行了行了,别嚷嚷了,抓紧干活去,不然打不到粮食饿肚子的是谁?”
大伙儿一想也是,就算有人看见了,当场没喊破,人家来个死不承认能咋地?
***
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了。
插秧差不多前后持续一个月,随着稻田一天天插满,偷窥的事儿也渐渐被人忘记了。
社员每天在田里累得拖着腿、直不起腰回到家,急忙吃一口,洗洗倒头就睡,又不是当事人,谁还有多余的心思关心这个啊。
眼看着插秧到了末尾。
这天早上,大队长分工:“今天把稻田插完,明后天收收尾,咱们就能稍微歇一阵儿了。”
所谓的歇一阵不是没活儿了。
要做的活儿依然很多,杂粮要种,大菜地要种,该除草的,上肥的,打虫的,农家琐碎的活计数不清。
闲只是相对于忙种和收割而言罢了。
大队长看着神情疲惫的社员,激励道:“到时候大队杀两头猪,一头全村吃杀猪菜,一头按上半年的工分排名,各家分肉。大家都加把劲儿啊。”
这年头,啥能比吃肉更有激励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