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亮的一声巴掌声,他不躲也不避,甚至顺着动作不顾她的挣扎握住她的手抚在脖颈。
“谣谣可想清楚了?此刻若不杀我,你将再无机会摆脱我。”
岑谣谣心口一跳,她下意识抬眸,只见他看过来的视线不遮不掩,带着浓烈情绪,几乎要将她淹没。
他,他什么意思?
他是要关她一辈子吗?
思及此她心跳陡然加快,鼓雷一样响在她耳边。
不行,她不可能才逃出岑家,就陷入另一个牢笼里,就算是祈成酒,也不行。
她眸色一定,用力抽回手:“不杀你,是因为我不杀人,却不是你禁锢我的理由。”
她别过脸,压着周遭术法的边缘找了离祈成酒最远的位置,无声反抗着。
身后的人没再上前,她紧绷着的身体缓缓松懈了些,她不着痕迹观察着四周,只见原本被分成许多单间的船身合成了一件,如今正被布置成喜房的模样。
红烛喜字无一不少。
如今无人掌舵,这船也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血腥味再度萦绕在鼻尖,她皱了皱眉,奇怪,这味道怎么挥之不散的。
她收回视线,正见自己衣襟乱成一片,衣带松着,下摆大开,是方才……她脸微热,急忙将衣襟整理妥当,正整理着,一个错眼却瞧见了衣服上一小片血迹。
嗯?
她摸上去,血迹还带着些湿润,说明蹭上去的时间不长,已知她没有受外伤,那么受伤的是……
她倏地回头,只见方才还压着她的人已经昏死过去,斜斜歪在床边,面色惨白。
受伤的,是他。
她呼吸一滞,下意识上前,才发觉这人穿的一身玄衣,便是血液浸出来也不会显出颜色,她上手碰了碰,湿润黏腻的触感。
她蓦然想起之前无意间听到的话,说是岑家两位长老自爆,而他生死未卜。
自爆,金丹期自爆。
她心里愈加不安,就要上前将人衣服除去查看伤势,已经昏死的人动了动,无意识地,将她的指节死死握在手心。
这动作让她恍然回神,不对,现在她被他关在这船上,禁锢的术法还围在旁边,她真的要帮他吗?
昏死过去的人却陡然皱了眉头,一缕血线顺着唇角蔓延下来,吓得她一个激灵,连忙用袖子擦干净。
昏迷状态下都吐血,他的内伤只会更重。
手上的力道仍在,她定定地看着跟前的人,他仍是那副好看的模样,五官精致,下颌清晰。
她甚至还依稀记得初见时候,他惯常笑着的模样。
都是假的。
“谣谣……”
他叮咛出声,这一声后,他眉头皱起,抓着她的力道更紧了。
都这样,还喊她做什么。
她一把拍在人脸上,看到清晰红痕后才满意。
“混蛋。”
她轻声,手上动作不停,三下两下将人外袍除去,玄色外袍除去她才发觉,这人里面的里衣一片血红,几乎要跟伤口长在一起了。
“嘶……”
她倒吸一口凉气,因为一只手被玉环控制着,她引出灵力辅助,一点点将里衣和伤口分离,分离的刹那又渗出不少血液。
他竟伤得这么重。
她赶紧拿出伤药洒上去,药粉刺激,方一落上这人便浑身紧绷起来,她下意识吹了吹,又抬眸去看他的神色。
只见额头已经不满细汗。
她用灵力将人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顺手擦去了他额头的汗,开始单手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