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将一地的血腥味吹散,角落里散落着,沾染了血液的骨刺动了一瞬。
下一秒一斑驳暗红的手从尸体堆中伸出。
“咳咳,咳咳……”
微弱的咳嗽声伴随着这只手的出现缓缓响起,一浑身是血几乎看不清样貌的人爬了起来,仔细看还能看见他身上渗血的伤口。
他手一扬,微弱的暗红灵光浮现,将散落的骨刺收回。
“咳咳。”
他又咳出一大口鲜血,本人却分外不在意地将血迹抹开。
他走了两步,身上掉落了一格格不入的,分外干净的淡黄色的手帕。
他立时用妖力接住,想要伸手去拿时瞧见了自己满手的血污,便收了回来,只用妖力将手帕妥帖放进胸膛,贴近心脏,也是唯一干净的地方。
“谣谣……”
他嘴中喃喃,脚步迟缓着,却分外坚定地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一边走一边从储物戒中拿出崭新的衣服,将身上被血液浸润的衣服用妖力化去,再换上新的。
妖力更微弱了,他却没有管,仍凝滞出一个清洁术,将身上的血污一洗而空。
做完这一切他稍稍抬眸,快了,就要到了。
他嘴角微弯,继续抬步往前,又走了一会,眼前终于出现隐隐闪着灵光的术法。
外面三层隐匿术法,里面四层护卫术法,察觉到他的到来,妖力蔓延而来,攀附在他指尖。
他也没有管,只兀自迈进山洞里。
“谣谣,出现一些状况,我耽搁了一天,你是不是等——”
声音戛然而止。
山洞被齐整地收拾过,地上铺着一层干草遮掩了泥土,一小张床妥帖放在角落,除此之外还有灯烛和一个简易梳妆台。
却没有一点使用过的痕迹,甚至地上的甘草都不曾有踏足的迹象。
“谣谣?”
没有应声。
他弯着的嘴角缓缓抚平。
“谣谣。”
还是没有应声。
“谣谣。”
依然没有应声。
空气彻底沉寂,日头逐渐落下,照在地上的光亮逐渐退散,最后彻底消失,黑暗席卷而来,而站定在山洞前的人仍没有动弹。
许久许久才响起咚地一声。
是站定的人猛地半跪在干草上,血液顺着指尖浸入干草,晕染了一片。
原来他身上的伤一直在渗血。
发丝缓缓垂落,遮掩了他的半张脸,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瞧见按在干草上的手逐渐拽紧,拽紧,再拽紧,直到青筋根根爆出,指节也因为用力布上青紫。
她走了。
她直接走了。
她没有来这里,她直接走了。
是了,她已经解除婚约,脱离岑家,她的目的本就是如此,有什么理由留下来。
呼吸紊乱了瞬,拳头猛地砸在地上,妖力炸开,周遭的术法尽数溃散,干草被掀起一片,露出湿润的泥土,血液便又浸入泥土里。
有声音压在喉头,却始终没有喊出,空气再次沉寂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半跪着的人才缓缓起身,血液顺着指尖继续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