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就是个外来人,好不容易才勉强留下来,怎么敢劝孟柯白再次破戒?
更何况,她开始回想一些事。
脖子上被孟柯白掐出的指痕隐隐作痛,洛英摸了摸,尴尬地扯开嘴角,小声说:
“使君,不如……先去看看钟姑娘?”
“她姓钟离,不是钟。”景晖纠正,“小洛英,你可不要再叫错了。”
由他带路,三人去临时安置钟离丹的营帐。
门帘是景晖掀开的,他停在门口,孟柯白第一个入内。
但他看到了简陋的行军床上白花花一片,孟柯白立刻停步,转过了头,景晖见他面色森冷,也探头入内。
先前离开时,景晖为钟离丹裹好了衾被,而现在,那床衾被指堪堪盖住了女人膝下一点点的地方,其余的衣衫也是大敞开的,大片大片的雪肤和其上的青紫伤痕,暴露无遗。
景晖一瞬间涨红了脸,却看到钟离丹双目紧闭,红唇微张,似乎已经陷入昏迷,很是凶险。
“丹丹姐!丹丹姐!”景晖顾不得其他,大步冲上去,一把扯过衾被,给钟离丹盖上。
孟柯白转身就走。
洛英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是个“男人”,连忙跟上,却听到“咚”的一声,是钟离丹突然醒来,拼命滚下来了床,爬到孟柯白的脚边,哭着哀求:
“使君……晖儿他不懂事,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连累了晖儿,使君要罚,就罚妾身一个人……求求使君……”
洛英就站在孟柯白的身边,又娇又媚的声音传入耳朵,连她自己都不由酥了半边。
再看地上的女子,乌发如瀑,赤足如玉,上衣下裳都是凌乱,她一手拉着孟柯白的裤脚,一手抓着大敞的衣襟,手臂的弯折,刚好让衣下藏不住的雪白春光露出最曼妙的曲线。
景晖的邻家姐姐,也是个农女出身,又经历了几番坎坷,却仍这般美丽,可见有人就是天生丽质。
为了避嫌,洛英闭上了眼睛。
但她却忽然想起了话本子里看到的那些内容。
话本子女主的名字不叫“钟离丹”,眼前这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是话本子的作者配给孟柯白的吗?
不对啊,那景晖又怎么办?
为女人插兄弟两刀?
“快起来!快起来!丹丹姐,你这是干什么?”景晖看不得钟离丹受半点委屈,扯了衾被过来,披在她身上,把她那绝世春光遮得严严实实,
“我没犯错,使君也没说要赶你走,你快起来,安心留下来养伤,其他的之后再说!”
钟离丹却执意不肯,哭得梨花带雨:
“晖儿,你别骗姐姐了,刚刚进军营的时候,姐姐都听见了……是姐姐连累了你……”
她死死抓着孟柯白的裤脚不放:
“妾身知道,在军中做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妾身是残花败柳,使君容不下妾身……妾身只求一点银钱傍身,能远离青眉军,一个人安稳生活。晖儿他全是为了妾身,求使君不要惩罚他!”
钟离丹的话说成这样,洛英好奇,孟柯白会怎么回答。
她睁开眼,转头望向身旁的武定侯,却不料孟柯白也在此刻看向她,四目相对,狗男人漆黑的眼眸里全是审视和怀疑,然后视线往下,停在了洛英脖颈那殷红的指痕上。
是孟柯白亲手掐出来的。
洛英从他的眼神里品出了别的东西。
他在后悔,昨天晚上,自己不该为这掐痕道歉——
洛英和钟离丹一样,都让他十分怀疑。
再次被怀疑的洛英心口一激,垂了头,躲过孟柯白的视线:
“小的这就去请赵先生来,为钟姑娘……哦不,钟离姑娘瞧瞧!”
“不必麻烦赵先生,”孟柯白转头就走,“洛公子,你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