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先生,我没有旁的意思。”
“你也知道我年纪小,比柯白哥哥小了整整一轮,他有过往、故交旧友,十二年的时光,我缺席这件事,已成不可追。”
“只不过呢,我与他毕竟即将结为夫妇,夫君的过往,妻子哪有不知情的道理?”
话已至此,洛英只能含笑:
“恭喜县主与孟大人,好事将近。”
她人还在站着,正要多说点好话结束这场无谓的对话,却又听对面说来:
“姚氏你应当知道的吧,柯白哥哥从前其实成过亲。他那位前妻,是废太子同党、前太傅洛渚亭的独女,叫、叫,洛、洛……”
康和县主皱眉停下。
洛英紧绷的胸口缓了过来。
看来是她庸人自扰,与孟柯白这一次不期重逢,两人谁都没有对曾经那样亲密的关系表露半点。
默契十足,就好像六七年前,他们也默契地从不在外表露爱侣的关系那样。
默契到,后来他们那样仓促地成亲,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孟柯白是为了对洛渚亭这位伯乐的知遇之恩投桃报李,才不得不娶她的。
“家父与孟大人的父亲,同是徽州人士,因而民妇与孟大人,从前且算旧识。”
说完两句真话,洛英停了一息:
“只是,民妇很早就跟随家父离开故土,对孟大人的事,知之甚少。”
“那……”康和县主不疑有他,上身又倾了过来,手中巾帕攥紧:
“姚先生对那位洛氏,了解多少?”
但有人怏怏不服。
“柯白哥哥,我给你夹了这么多菜,你怎么一口都不吃?是都不合你口味?”
康和县主委屈巴巴地提问时,佟归鹤正跨过千山万水,把比他手指还长的螃蟹大腿,夹到洛英的盘中。
蟹黄泛着汪汪的油气,蜿蜒流开。
洛英心下打鼓,对佟归鹤尴尬一笑,又听耳边康和县主说:
“柯白哥哥你想吃哪一道菜,我再给你夹?”
孟柯白的目光却淡淡扫过了洛英的盘子,说:
“这个蟹黄,看起来倒还不错,只可惜……”
洛英忽然想起,这个人现在在守孝,不可以食用荤腥。
康和县主真的全然不知吗?即使他是……他也不能这样!
先是昨晚上莫名其妙跑过来,差点在佟归鹤面前说漏嘴;这会儿天才刚刚亮,他又趁自己离开房门的空隙,偷偷溜进姑娘的卧房。
他属猪,不是属狗!宿醉醒来,洛英头很痛。
但她甫一睁眼,又察觉房内气氛不对。
有熟悉的、男人的气味。洛英懒得与他纠缠,伸手将床尾的衣裤拽下,胡乱藏起来,然后准备出门找问鹂。
问鹂跟了她已逾二十载,聪敏可靠,怎么会让和离五年的前夫进她的房间?
“英英。”这一次,孟柯白的声音十分清晰。眼下的情景,与从前太像了。
洛英还在头疼,更疼了。
说不清是因为宿醉,还是因为那个有五年没被任何人叫过的昵称。
她要庆幸他没有说那两个字,否则她会忍不住怀疑,过去的五年,都只是她的一场梦。
她坐起来,看到孟柯白在窗边。“我只要见雁平安回来。”洛英并未掀起帘子。
她还是没能从他口中听到半句承诺。
如此吝啬吗?
孟柯白的声音隔着帘子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