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弛喉结一滚,拆开药膏。
先将水笙的小腿抬起,搓了搓,捂着膏脂的大手往腿肚子贴。
“疼么?”
“……不疼,热乎乎的。”
贴好药膏,水笙一如前些日子,往赵弛臂弯里挨近。
赵弛拢起被褥,把人好好兜着,熄灭油灯,揽着怀里温软的身子睡觉。
*
翌日,春阳爬上窗檐,面摊前边的青砖泛起幽幽湿润的水光。
用完早饭,赵弛把另一个水缸洗干净。
捕捉的鱼分成两缸,屋内瞬间逼仄不少。
他转个身,鞋底差点踩到停在跟在脚后的少年。
赵驰把人扶稳,对水笙总跟在脚后的习惯好不无奈。
水笙差点被踩,丝毫不恼。他嘴角翘起,颊边露出两个浅淡的小窝,乖得不行。
赵弛:“都快被踩了还笑。”
水笙依旧傻笑。
赵驰的目光从他那小脸上挪开,打量小屋,赫然发现,四周多出的不止两口水缸。
立在墙角的衣柜子,小一点的板凳,新置的炭盆。
床尾多出来的两双不同尺寸的布鞋,还有别的物什。
大部分都是水笙住进来后添置的。
“赵弛,怎么啦?”
水笙轻声轻气地开口:“你没踩到我呀。”
为了证实可信程度,还转了个圈。
他瘸腿,转个圈便失去平衡。
少年醉酒一样,斜斜摇了摇,瞬间往旁边倒。
赵弛扶正他,看他把自己转晕,揉了揉他的脑袋。
“我在考虑另一件事。”
“何事呀?”
“我想把溪花村的老屋收拾出来,咱们搬过去住。”
水笙仍晕乎着,靠在赵驰臂弯里。
“……搬走?”
“爹娘在溪花村留了间屋子,自他们离世,我就很少回去了。”
老屋长久无人居住,不仅堆积灰尘,围墙和屋顶都需要修缮。
赵弛今天不开摊,打算过去看看。
水笙:“我也去……”
赵弛从水缸里串出两条鱼拎上,又拿起新买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