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发堵,这一刻竟难以开口。
“我们回去。”
*
狂风骤雨,街上淌着水。
赵弛将水笙带到背风的一侧,用身躯遮挡。
两人靠得紧,浩荡雨声下,彼此依偎的油纸伞下,俨然成为一方窄小安全的天地。
天色昏沉沉的,街边的摊贩已经收了东西,道边清冷,一股接一股的雨水越积越高。
水笙鞋子打湿了,他的左腿不能受凉。
赵弛将雨伞塞到对方手里:“我抱你走,先寻处屋檐避会儿。”
水笙整个人升高,他被赵弛打横抱起来,淌着水道疾行。
衣袍湿了,凉凉地贴着皮肉,赵弛却不受影响,躯体火热。
低头问怀里的人:“冷吗?”
水笙与这具强壮的体魄贴得紧,丝毫不冷。
他摇摇头:“不冷。”
不久,赵弛抱他走到一家铺面门前,将他放下后,四处打量。
水笙从怀里取出棉布。
“赵驰,你擦一擦,脸上都是水。”
赵弛草草将脸擦干,在水笙面前蹲下,拧干湿润的下摆和裤腿。
“鞋袜湿了,先脱了,我抱你走。”
水笙支支吾吾:“不用呀……”
赵弛:“腿疼可不好受,听话。”
平日里,赵弛大多让着他,这会儿事关身子,神色颇为严肃,毫无转圜的余地。
见状,水笙老实点头,褪去鞋袜拎在手里,整个人又被对方抱了起来。
二刻钟后,雨势小减。
赵弛毫不费力地抱着水笙走,步履又稳又快。
道旁屋宅林立,偶尔有人张望。
水笙脸红,心想,还是村里好,村里没那么多人看着。
他软绵绵开口:“赵弛,我想回去了……”
赵弛:“村里?”
“过几天就回去。"
“今后下雨,尽量在屋内呆着,风雨大,着凉容易生病。”
水笙抿唇,没答应。
“你在码头搬盐都好辛苦了,我不希望你被雨淋……”
“若是你,肯定会来接我的,对不对?”
“赵弛,我也一样……”
赵弛哑然。
少年脸色疲乏,柔软的嗓音如同带了一股火,从耳朵钻进心里,烧得他血液沸腾。
他紧了紧力道,看着臂弯里的人。
“嗯……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