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男人没说话。
李秀才散漫笑道:“三天后入学,各位意下如何,请自便。”
赵弛牵着水笙围绕授课的房屋走了一圈,屋子翻修过,送来的桌椅都是新的。
确保四周无渗漏的迹象,当场交了束脩。
见状,旁的两名男子不甘落后,纷纷替自己娃娃交了钱。
李秀才笑吟吟地:“都是爽快人,三天后,记得让他们带上纸笔来学堂。”
赵弛记下,看水笙眉眼亮亮,心道:这钱交对了。
普通人家没有入学的条件,若想入私塾,唯有进城,城内才有学堂,每年的束脩至少六七两,顶百姓四口一年的用钱。
李文秀回来后将院子全部修过,还把周围打理得不错。
一月二钱,每年左右不过二两四钱的束脩,不像以此为生。
观此人片刻,虽有些许文人的傲慢,举止散漫,但态度却是爽快干脆。
短时间内有了判断,赵弛才放心让水笙入学。
*
返回溪花村途中,水笙少有的没开口,等周围没了过路的村民,悄悄握上赵弛的拇指,让对方牵着他走。
赵弛没带他去面摊或回老屋,而是去了三颗老槐树那边,也就是金巧儿住的地方。
浓郁的树荫下,两个姑娘正在缝补,瞧见他们,纷纷站了起来。
“赵大哥,水笙,怎么过来啦?”
“剩下的衣裳昨晚我跟柳儿姐都做好了,今天想着把鞋垫纳好,晌午前一并给你们送去呢。”
水笙浅笑道:“谢谢巧儿姐,柳儿姐。”
金巧儿“哎哟”一声:“一些日子不见,水笙更好看啦。”
又问:“赵大哥可是有什么事呀?”
赵弛道出来意,原来他想让金巧儿缝个书囊,方便水笙携带纸笔和书本。
金巧儿连连答应:“包在我身上,最迟后天就送过去。”
她跟柳儿常年接针线活,手头里有些剩余的布料,赵弛选了比较好的布,一次性付完钱,没多交代,把水笙带走了。
*
往后两天,水笙并不时常跟着小狼玩,总是缠着赵弛不放。
说不出到底为何,只去桃花村入学,来回各半时辰,地方不远,却叫他凭白生出许多不舍。
好像他不是去上学的,而是被迫跟赵弛分开了。
赵弛由着他,夜里,把他完完全全揽在怀中,替他打扇子摇风。
他们都不说话,互相拥着躺在床上,如此就足够了。
下过一场雨,屋内飘入清亮的水汽,四周凉快。
水笙更加贴紧赵弛,似要贴近他的皮肉里去。
赵弛放下蒲扇,拨着他的发丝。
“明日我送你去学堂,等下了学再去接你回来,不会分开很久。”
水笙迷迷糊糊,正要答应,又连忙摇头。
“不、不用送,让小狼跟我去就好了……”
摊子近来生意不错,尤其晌午,很多村民来买甜汤。
若赵弛关摊陪他去学堂,以他脚程,一来一回最快也要半个多时辰,白白浪费了挣钱的时候。
但他又舍不得不见赵弛,于是小声道:“来接我下学就好,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