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吗,应该还没到真的人格抢方向盘的地步,所以应该还是他在开玩笑?或者……他自己也分不清。
“你别说,你今天穿着这身睡衣坐着,跟这里的气质还挺融洽,老天爷赏食堂吃。”她漫不经心笑笑,喝汤,眼睛四处扫,装不知道。
“那问问你,是喻纯阳好呢还是喻纯阴好呢?”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最好最好的还是刚刚在护士站对我笑的那个喻——那个晚上,你也是那么笑的。”
喻纯阳做朦胧状:“啊……你……刚刚……在说什么?刚睡醒,我、我一听之乎者也就想睡觉。”
“我也觉得肉麻,你直说我肉麻吧。”
“嗯,肉麻。”
“我不知道怎么照顾你的情绪,本来想带你到卫生间拾掇拾掇去云栖,我都订好位置——收了我巨额押金,谁知道一觉睡到四点半,碰上她们的放风时间,今天你受苦了,丢脸了,可能也吓到了,我必须深深检讨自己。”
“这没什么,我本来也没妄想是我们两个人单独“玩”,我当她们是你朋友。”
“当朋友,那她们那样喊你,你什么想法啊?”
“喊我什么,我不记得了。”
“这招装傻,俗手,”向莺语咂摸咂摸嘴,感觉今天的排骨咸了,眼泪一样咸,于是又从保温杯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那你还记得什么?”
“我只记得你特别精彩,男的排着队为你跳楼。”
“是的,据传他们全部都是因为错爱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而不得,也就是区区在下,你正和一个风流传奇共进晚餐,你荣幸吗宝贝?”
“荣幸呢,所以我现在又和哪些仁兄平分你呢。”
“呃,我妈和我爸吧,理论上他们持有原始股。”
饶是进餐有礼仪的少爷也被逗得粲然一笑:“再多说些你过去的光辉吧,真的有人死了吗。”
“我哭了,这是你第一次对‘我’感兴趣,按理说我应该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我不想说那些过去的事,别看我现在这幅窝囊废的德行,我参加过不少战争,见过的死人比跳楼的多多了,难道集齐七张殡仪馆至尊卡还能召唤神龙吗?一切过去的就让它随风而去吧,你就当我欲擒故纵,人还是要往前看不是吗。”
“那傻屌还说我什么了,是不
,太拿自个儿当盘菜了,忒没劲。
她也想幸福,也想快乐,谁不想啊。
凭什么非得对她如此高标准严要求,她不信这小蹄子的前任全都是“真爱”托生。
一定要强调爱?扯淡吗?十几岁半大小子被当兵的轮完又玩死残尸像丢个用过的套似的被抛掷在瓦砾间——敢问爱算狗屎!漫天铝热弹流星雨似的纷飞而下噗噗嗤嗤穿透钢板让整个城市变成焚尸炉——敢问人道算狗屎?活着狗屎?
她也曾爱过全世界的受害者,结局呢?现在瞅见个活物就想踹两脚——这操蛋全人类,有一个算一个,都欠她一块钱。
喻纯阳终于看清,女人的手在桌上,一会儿攥拳,一会儿哆嗦。
她怎么了,紧张,害怕?
那么一个狂妄自信的混球,恨不得加冕为帝的家伙。
他下意识伸手想攥住她,给她顺顺毛,可手刚碰上,瞬间无数男声此起彼伏闹起来,脑袋里噼里啪啦炸开一挂大地红,悔得他肠子都青了。
而向莺语的反应更快,她触电般猛地抽回她的手,却在下一秒,以更大的力量、更凶狠的姿态,死死攥住了喻纯阳要回缩的那只手。
五指紧扣,不知轻重。
“昨儿晚上的事,我这儿给您赔个不是,横竖先磕个头吧。”她声音倒平静。
“然后我编个过去的光辉故事。您要听完了恨不得骂‘这娘们儿为了骗我可真够下血本的’,呵,那我这辈子就算没白活。”
“看这钥匙扣,平平无奇,我在一场轰炸后得到了它,它其实是手雷拉环——正经是颗光荣弹的拉环。那帮抬担架的说,发现我时,身上趴着半截‘无国籍人士’,肠子已经凉了。我死攥着他手,掰都掰不开。我说‘扶我从床上起来!我得给恩人扶柩送终!’他们就把我扶到那具没名没姓的烂肉跟前,这个拉环卡在他中间三个手指间。有时候我醒来觉得我早该死在哪里了,只有一摸它,能证明我还活着,我总是把它贴身带着,你爱要不要吧,反正我决定给你了。”
“或许,我早该转身滚蛋,让我的战场止步于此,别让我这点破事脏了你。”
“可我就站在这儿没动,还惦记着往你跟前凑——你说这不是中邪是什么?三年东奔西走,就这两天最开心。”
“我们在一起吧,我们在一起得了喻纯阳。”
有人能管管吗?多不讲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