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现在并不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哪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想知道为什么谢槐的信息素会从雪茶变成玫瑰,他对谢槐的一切都不再感兴趣,他心底里只剩下一个名字。
Alpha的声音霎时失了理性,变得急促起来,他只想知道一个问题:“当年我一见钟情的那个人,是不是迟谕?”
楼灼的问题落地,病房里安静了几秒,继而便是抑制不住的满是低讽的笑声。
谢槐先是一怔,后才掩着唇忍不住弓下腰去笑,直起身子时,唇边只剩下冷意,他扬起昳丽的眉眼,“楼二少爷,你问我啊?”
“我不知道啊,您要不要自己猜猜看?猜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个雪茶味道的omega,去研究所把信息库调出来,然后再一个个去问问看,问谁在三四年前在F大弹过钢琴?问谁和你有过那一面之缘。”
他才没那么好心,告诉楼灼当年的那个人就是迟谕。
越不确定越好,不再去招惹迟谕最好。
高高在上,最懂得用权利胁迫人的Alpha,也最终会落得失去所爱的地步。
一句话落,两个人又沉默下来,谢槐在暗喜,楼灼则是在思考。
半晌,Alpha倏然开口:“谢槐,你是不是也爱上迟谕了?”
正明丽笑着的omega嘴角僵住一怔,他转身正色地和楼灼对视着,两人一黑一浅的两双眸子截然不同,但内里的情绪,确实霎时便让对方读懂了。
不需要回答,楼灼便接着说:“你回来这次,是为了见迟谕对吗?”
他找到了谢槐的软肋,他看omega的表情便已经知道。
那时一种,害怕者的慌张,一如他早晨听见迟谕出院时的表情。
Alpha轻勾唇角,“那你就把之前见过的那面,当做最后一面吧,如果还没来得及见,那就很遗憾,你再也不可能见到他了。”
“你说你得病了?那就回F国待在你的医院里,好好治你的病。”
在A市,把一个没有任何资本的omega送走,对楼灼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
谢槐骗了迟谕很多。
他并没有彻底痊愈,因为基因或是从小缺少某些元素而引起的信息素产出缺乏是一种慢性死亡绝症。
这才是医院在今年观察他之后得出的最终结果,推翻了过去的种种成就。
六七年的研究彻底宣告了失败。
得了这种病症的omega常常会在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因为腺体彻底的衰竭而免疫力大幅降低,后染上别的病后慢慢死去。
但谢槐的症状要严重很多。
因为他被迟谕的信息素的确诱导出了自己的信息素产出,但枯竭的腺体要释放出信息素就像抽枯井里的水,总有耗尽的一天。
他产出了信息素,在更加快速地耗费腺体的能量。
他仍旧记得院长那天给他做完检查后,雷厉风行的女Alpha罕见地沉默了很久,对他说:“你还有什么想做的还没做的事情吗?”
他得到了一大笔钱,足以他在剩下的两三年里逛遍整个地球,看穿整个世界。
但谢槐只是在那天晚上抽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根烟,定下了回A市的机票。
他唯一的,想做的事情,只是见那个omega一面。
他是不能得到迟谕的,谢槐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他希望这个善良漂亮的omega能够得到他所想的一切。
所以即使他的病误打误撞因为迟谕的缘故加重,他可能要少活几年。
但他仍旧在迟谕面前温柔地说:“是你救了我”。
他早就知道这次回来应该是见迟谕的最后一面。
所以再分开的时候,他向迟谕贪恋了一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