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到家了吗?”
李良胤在旅馆里懒洋洋地拿出床边的手机:“你不说我都忘了问候他两句,等会儿啊,我打个电话。”
“你们两个不在一块?你没走?”江宁发问。
两分钟后。
“他到家了,他让我谢谢你的关心。我可没说我要走,你们这地方有点儿意思”
江宁不再回复,只觉得李良胤的发言略显荒诞。
有什么意思,什么有意思?苦还是祸。落在别人身上是跌宕起伏,充满矛盾冲突的戏剧性情节,可落在自己身上就免不了怨天尤地。
李良胤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居然会拿这种事取乐。江宁一时间不敢相信。
“你说他们日子怎么过的,我都难以想象你们班章乒要有多少勇气才能坚持到现在。”
提示音响起,江宁深呼吸才划开屏幕,原来他过度解读了李良胤的话。
怔愣片刻。
他回复:“大晚上别说这话了,我在医院呢,我怕你一会给我打电话哭。”
“哭怎么了?不悲天悯人我就看不见他们了。你去医院干什么?你受伤了?”
“章乒摔了。”
“在哪儿摔的?严不严重,我这就过去。”
“教学楼台阶太滑……”
信息还没发送,李良胤的电话就打过来。
江宁压低了声音:“李”
“章乒没事吧?到底严不严重?”
“在急诊里没出来呢,章乒从离地面还有五六节台阶的位置不小心摔下来了,当时看着挺唬人的,但我看他状态还可以。”
“哎,等着结果吧。你们这就一家县医院,倒是好找,我挂了啊,马上到。”
挂断电话,江宁在门口徘徊,时不时往外瞄一眼。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越发近了,江宁终于看见来人。
蓬松的头发被他绑了个低马尾,两边的须一面粘着脸,一面随主人的动作飘荡荡。江宁摸了下自己没有的两根须,示意李良胤擦汗:“来得这么快?”
“开车来的。”李良胤用袖子抹了把脸。
江宁咧嘴,不敢置信:“你什么时候这么糙了。”
李良胤在铁椅子上坐下,自然地盘起二郎腿:“我干什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再精致都得抹了灰钻窟窿去。”
“嗯。你也是长大了。”
李良胤碍于在医院,声音一压再压:“什么玩意儿?”
江宁坐在他旁边,顺了顺他的马尾辫:“上学的时候你不是搞乐队,还说你要去当什么摇滚巨星吗?”
“人总会变的,再说了我现在是新闻界冉冉升起的新星,也不比摇滚巨星差吧?”李良胤的那把火红的电吉他变成了话筒,随身携带的p3也成了录像机,他确确实实变了,因为某个人的出现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变的理由呢?总得有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