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点儿了吗?”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浑身上下酸痛的厉害,站起来揉了揉肩膀,“谁给你的胆子让你一个人来这里的?”
裴寂竹面色有些恍惚,不知是因为重伤时做的梦还是因为她突然的到来,只是盯着她好半天没有说话。
昨夜那场梦……比上次还要荒诞。
他垂下眼睫,声音沉闷沙哑,“不想给你添麻烦而已。”
“这算什么麻烦?”泠烟朝他伸出手,“能不能动?能的话就起来。”
裴寂竹眼神闪烁,像是在极力掩饰着什么,良久才伸出手搭在她的手腕上借力站起来,踉跄间险些摔倒,好在撑住了。
泠烟找到刚才说知道裴寂竹母亲在哪里的小妖,让它带路,裴寂竹走在最后面,听着泠烟跟小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你怎么知道他母亲在这里?”泠烟问。
“气息,”小妖说:“我刚才在给这位公子疗伤的时候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跟顶层那只大妖非常相似,那只大妖来的那一年险些把这琉璃塔给震塌咯,那架势,活像神仙下凡,只不过她自从进来的时候周身就落下了一道结界,那结界邪门儿得很。”
“哦?”泠烟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人,问道:“怎么邪门儿了?”
小妖说:“那结界破不开。”
“这也算?就算我现在落一道结界你们也是破不开的。”
小妖神秘兮兮的道:“姑娘误会了,我说的邪门儿是无论用什么办法都破不开,若是使用蛮力还会被反噬,打在上面的无论是灵力还是妖力都会被吸收然后作为己用,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人能打破那个结界,我还从未见过这种结界,你说奇不奇怪?”
别说是它了,就连泠烟也没见过。
“你是如何知道的?”裴寂竹适时插话。
小妖看了眼他,压低了声音道:“听说的呀,你们不知道,在那大妖之下还关押着一只东海鲛人,那鲛人关在这里的时间可就长咯,在那大妖来之前鲛人都是不露面的,除了一开始被关在这里的妖怪之外没人知道鲛人长什么样子,但是那大妖来的第三天鲛人就上了顶层,试图破开结界,那时候我悄悄去看过,长得那叫一个俊美无双,一张脸简直比女子还要貌美。”
它回想着记忆中那张模糊的脸,但泠烟却没心思知道鲛人长什么样子,一直在想如果那个结界当真如它所言,那又该如何救出裴寂竹的母亲?
思量片刻,她问道:“然后呢?那鲛人没有想办法?又为何要破开那结界?”
“不知道啊,我远远看着,见鲛人和那大妖交流,看样子是相熟之人。”小妖摇摇头,抬脚踏上了悬在空中的石板,地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漆黑一片。
泠烟头也没回,提着裙子往前走,“裴寂竹,你知道吗?”
裴寂竹微怔,摇摇头:“母亲的事情我不知道。”
小妖在前面说的起劲儿,“我们猜测那大妖肯定极其可怕,还凶狠,要不怎么被关到这种地方呢?”
裴寂竹抿唇,层层叠叠的衣裳穿在身上有些略显宽大,他将手往袖子里缩了缩,淡淡道:“你又没见过,道听途说来的,说的跟真的一样。”
他言语里嘲讽的意味十足,小妖刚想反驳,就想起来那只大妖可是他的母亲,自己当着别人儿子的面议论母亲,没有被打就算好的,于是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轻松地说起了另一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