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赫林道:“不玩了吗?”
“谁在和你玩。”格兰特看了他一眼,道:“抱我。”
黑发黑眸的英俊青年便用手臂将他搂进怀里,而每一次赫林抱他,他的耳尖或唇角都会得到一个吻。
这次也不例外。
在亲过格兰特的耳朵后,赫林道:“现在可以和我说,今天为什么不开心了吗?”
格兰特沉默片刻,闷声道:“我今天去了你工作的那个酒吧。”
赫林没说话,看着他,等待着剩下的话。
然而军雌却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这让赫林不由得有些茫然。他等了一会儿,才试探地问:“你去那边做什么?”
格兰特道:“你不是还有东西放在那边?正好顺路,就想帮你拿了。”
这段时间在黑石星贫民区的见闻,让格兰特在走进风滚草酒吧里,赫林的宿舍时,已有了些许准备。
可在看到那又脏又暗的杂物间时,他还是愣住了。
所谓的床,只是在杂物间的角落里,用几块木板拼起来的简陋硬板床,墙壁上斑斑霉点,没有灯光,空气潮湿,糟糕至极。
偏偏床铺干净整洁,洗得有些发白的床单,甚至还有这淡淡的香味,是格兰特熟悉的、赫林身上的气味。
赫林留在这间杂物室里的东西很少,几个笔记本,两件衣服,除此外再无其他。
怪不得那时自己让他别回来拿行李,赫林会答应得那么爽快。
这点东西,怎么能算作行李?
格兰特有着自己的傲慢,不肯承认自己那一刻的情感是心疼,总觉得一旦承认,那就“输”了。
至于到底是什么的输赢,赢了的奖品是什么,输了又有什么惩罚,标准具体如何,格兰特自己也说不清楚。
只是感觉,如果被知道,自己先动了感情,那么就不会再被眼前这只雄虫所疼爱珍惜。
他站起身,走到衣帽架旁,从军装外套的口袋里拿出那几个小本子,递到赫林手上:“我只找到了这几本,你看看有没有遗漏?”
赫林接过来,简单翻了两下,发现里面的内容,还真是自己的笔记。
管理局安排的身份都是随便堆砌出来的,细节处经不起什么推敲。大概是主世界的同事考虑到了这一点,这几个本子,都是赫林少年时在管理局学习课程的时候,记下的课堂笔记。
语言数学哲理这些自不必多说,赫林还翻到了自己学习礼仪课的笔记,他还记得那时自己对交际舞简直头疼得要命,干脆自己给自己画了个示意图,半夜慢慢踩着走廊上冰冷的金属地板,悄无声息地练。
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今天翻出来,倒是正好圆了先前赫林说在光网上学习的谎。
赫林合上笔记,朝格兰特笑了笑:“都在这里了。谢谢您,上将。”
格兰特道:“别叫我上将。”
赫林从善如流地改口:“格兰特。”
“也不要敬称。”
赫林从这些小要求里,敏锐窥见了雌虫渴望与自己亲近的内心。
他笑了笑,故意做出为难的样子:“但是……”
格兰特不悦道:“怎么?你又不是没有这么喊过。”
“但是我觉得,在标记的时候,如果用敬称,你会表现得更舒服。”赫林笑着说,指尖蹭过格兰特后颈繁复的虫纹:“所以还是让我偶尔用一用吧,嗯?”
格兰特对上他的视线,耳尖一红,猛地别过脸去:“……那种时候当然另算!”
说完想起什么,低头看了眼腕上光脑的时间:“对了,起来,医生已经到了,让他给你做个身体检查,再重新测试一下等级。”
赫林还没开口,格兰特便又道:“这次检查不是因为怀疑你,是……”
金发军雌解释的模样,带着几分着急,竟像是被害怕误会,与几天前那不加掩饰的试探产生了鲜明对比。
很显然,这些天来赫林床下的温柔安抚与床上的亲密纠缠,都对这位年轻有为的帝国上将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赫林道:“我知道,是你关心我的身体,才安排的这次检查。我知道的。”说着,亲了亲雌虫的唇:“谢谢。”
这个吻,让格兰特一下子安静下来,半响,闷闷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