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绥惊愕抬头,对上江以桓深不见底的眼睛。
已经走出几步的孟灿疑惑地回头:“时随,你不走吗?”
“我和时随有话要聊。”江以桓开口,瞥了一眼旁边的沈彦泽,“你们先走吧。”
沈彦泽会意,虽然心里好奇得抓心挠肝,还是起身对孟灿说:“走吧朋友,听说食堂今天有糖醋小排,去晚了就没了。”
“话说你声音还挺耳熟的,我们之前在哪里见过吗?”
……
很快,教室里的人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他们两人。
空旷的教室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江以桓的手还握着时绥的手腕,没有用力,却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时绥紧张得手心冒汗,他试着挣了一下,没挣动,只好声音发颤地开口:“你、你要和我聊什么?”
“快点聊吧,聊完我要去吃午饭了,去晚了什么都没有……”
“别着急。”江以桓的目光锁着他,语气听不出情绪,“我以为你知道我要跟你聊什么。”
“……我不知道。”时绥下意识躲避他视线。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手腕上的脉搏正隔着皮肤,在江以桓的指尖下飞快地跳动。
江以桓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份紧张的心跳,他顿了顿,然后身体微微向前倾,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这么近距离地观察着时绥的脸。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看进人心里去。
“我送了你一套房。”江以桓缓缓开口,“我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这么怕我?”
时绥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和直白的问题弄得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你哪里好了?你之前总是欺负我叫我跑腿就算了,你还乱亲人!”
说完时绥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
江以桓神情没有任何变化,淡淡陈述:“我喝醉了。”
“那你也亲我了!”时绥说,“你亲我是事实,我初吻都被你拿走了。”
“……嗯。”听到初吻二字,江以桓眸子闪了闪,然后竟然干脆地承认了,这反而让时绥一愣。接着,他听到江以桓说:“对不起。”
没想到对方会道歉,时绥更愣了,他以为萌小绥才配江以桓一声道歉,毕竟这个人是那么的坏。
紧接着他又听江以桓说:“不过我还是要为自己解释一句,我没有乱亲人的习惯。别说酒后乱性,去年年初我在KTV被人下了药,有个gay扑过来要亲我,我直接拿酒瓶给他开了瓢。”
江以桓说的还挺认真。
时绥:……不是,他怎么什么都跟自己说啊,这到底是想解释什么?!
“所以。”江以桓盯住时绥,目光像黏稠的网,缓缓地、一字一句地问出了那个关键问题,“我为什么会亲你?”
“我明明只会亲我喜欢的人。”
话音落地,时绥呼吸瞬间滞住了,目光差点无法聚焦,想要靠吞咽口水来缓解紧张,却在江以桓一瞬不瞬的注视下动弹不得。
“你室友说你上学期很少住寝室。”见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的时绥,江以桓换了个问题,“那么你每个晚上都在哪里住?”
“你不是每天都要去做兼职,凑够后几年的学费而省吃俭用吗,在外面住不用花钱?你哪来的钱去外面住呢,除非……”
除非在外面住可以有收入,除非是为了直播方便,除非你是萌小绥。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江以桓也不知道此刻是怎样的混乱心情。时绥能感觉到他隐隐加快的呼吸,知道眼下他的心情绝对不像表面般平静。
时绥后腰抵住了后排冰凉的课桌,退无可退。
江以桓停止了靠近,视线停落在他颤抖的睫毛上,一字一句说:“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体香和绥绥一样。”
“之前我以为是巧合。我之前整你,也是因为你说你身上是樱花沐浴露的气味,我以为你在骗我……你也确实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