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显听她满满说了一通,心绪还未放平,又被拉着坐到铜镜前,他自是觉得不合礼制,唤道:“妻主……”
齐言按住他的话,伸手去卸他发上的礼冠,“我只梳这一次,往后就要你替我梳。”
这句落下,对方便没了声音,齐言见他收敛眼眸,像紧张似的“嗯”了声,“都听妻主的。”
那就好。
方拆下冠,墨黑发丝就如瀑布般垂落,齐言摸了一手,觉得凉凉的滑滑的,还跟崔显一样,扰得她心乱乱的。
对方安静坐着,既不说话也未动作,他大约天性如此,就算是学,也很难变得像其他人一般主动。
但齐言不需他主动,她甚至也没说话,只执过妆台处的扁梳替他顺发,一下、两下、以及第三下。
三下过后也没停住,反而拿手捞起一捧青丝,任其一点点自指缝间溜走。
她问:“行梳礼,不分离,崔郎愿与我共白头吗?”
崔显一直专心等她梳完,这时听得问话,停了一停,终于重新扬起唇角。
他笑意清浅,对上镜中齐言的视线,“愿意。”
两人是滚到床榻上的,齐言前半夜已乱了一遭,可此时嗅着崔显颈间的香气,头脑又开始不听使唤。
她吻得深,唇舌极力汲取着对方的温度,半途时对方似乎有些发抖,她退开,撞上副被水汽浸染的墨眸。
“我……”崔显像是难以启齿,“我不会……”
对方艰难承认,神色萎靡下去,齐言见状感到纳闷,咬着他的耳垂道:“你先前告诉我学了很多,这个倒没学吗?”
崔显面上泛起红,“学了……”
“只是怕学得不好,不能取悦妻主……”
齐言看他这副模样,心里不由发软,她亲了亲对方鼻尖,嘱咐道:“往后不用怕。”
“这个不会,妻主教你,其它不会,妻主也能教。”
“遇到难事来找妻主,觉得伤心来找妻主,想妻主了,也只管来找。”
她再度凑过唇,这次的吻绵而软,舌尖轻轻勾缠着对方,“你既把妻主当成天,妻主定会小心护你。”
对方挤不出音,但听到她的话,还是在混沌中点头应答。
这次进行得缓,对方初经人事,喘息声乱作一团。
汗、起伏的胸口、牢牢扣住她的手指,齐言柔声哄了许久,才慢慢使他放松下来。
一番过去,齐言倒真有些累了,她精疲力尽地靠在榻上,察到身边人朝自己挪近。
崔显嗓子略哑,他一动,带着凉意的发丝就窸窸窣窣地落到齐言身上。
“我做得不好……”他张口便是这句,顿了顿,小声地问:“他怎么样?”
什么他?他什么?
齐言不想对方居然问出这个,刚想打断,崔显却紧贴过来,“我不愿他什么都将我比下去。”
他目光里有诚恳,还有格外多的渴慕,“能再教教我吗?”
“我会做得比他更好,更能取悦妻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