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言顿觉荒谬,不明白自己昨夜怎和他滚到一处,而现在又有人闯进指责,她觉得自己或许是中了计。
还中的美人计。
齐言思绪分外得乱,而阮公子见她不语,便往前轻迈一步。
他薄唇微启,“我并非有意欺骗言娘。”
齐言见他长睫微垂,心中恼怒并未抵消,她已悟出此中道理,知道阮家是想将她拉进另一趟浑水——
她被圣上赐婚,自然要投身太女一派,不止是她,连她母亲也得提供携力。
齐府祖上都是帝王师,虽说如今权势渐微,但天下儒生谁不尊崇?若能得其协助,话语权上自能压倒众方。
更何况齐言深受赏识,未来大有可为。
好好好。
这么算计是吧?
齐言一口浊气郁在喉头,开口时暗暗咬紧牙,“别白费力气。”
她既是同阮知湫对话,也是说给阮首辅听,昨夜必定是阮府所为,先调离她带来的侍从,又将二公子插到她身边,看情形似乎还给她下了药,让她燥热难耐不能自已。
等天一白,便叫来几名人证,踹开门斥她污了公子清誉。
齐言血压飙升,补充了句:“我不会和你们阮家扯上关系。”
阮知湫并不意外她知晓自己身份,闻言仍低垂着眼,倒好似委屈一般。
齐言不再去管,想着现下情况不妙,还是得先脱身才行——就算有见证又如何?一没字据二没画押,怎就能断定是她睡了人家?
她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礼义廉耻,抛下话当即就往门外走。
只是一道幽咽嗓音截住了她,齐言转头,便见对方轻咬下唇,露出副无辜模样,“我愿服侍言娘,哪怕是以侧室身份。”
怎么?美人计还没结束?
齐言心里明白,但不知怎的却有些迈不动腿,身体与头脑互相打架,最后竟定定立在原地,只望着对面那人一步步走来。
阮知湫长睫轻颤,带动眼底湿漉漉的雾气,“我清白已失,只望言娘怜惜。”
“若能常伴言娘身侧,”他越靠越近,“便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齐言鼻间又闻到股幽香,目光也被身前那人勾动,只差一秒就要沦陷进去。
不好!
齐言猛地退开,手慌脚乱地凝神平息。
她视线不敢再偏移半毫,只一概不管,大踏步朝房门走去。
正准备推门离开,身后却忽然传来阵微弱啜泣。
美人落泪,嗓音中带着哽咽,“言娘既不喜我,为何要与我共度春宵?”
齐言终是放下推门的手,转身看向声泪俱下的阮家公子。
完了……
伤害男人的事她做不到。
这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