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时光,转瞬即过。紫宸殿内,蟠龙金柱肃立,熏香袅袅,却驱不散那无形的压抑。
文宗皇帝赵衍再次召见了工部与户部的主事官员。
御座之上,赵衍的面容似乎又憔悴了几分,他目光扫过殿下垂首恭立的臣子,声音带着一丝的沙哑与急切:
“李爱卿,王爱卿,天幕所示农事诸法,研试得如何了?”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龙椅扶手,透露出内心的焦灼。
工部尚书李维正硬着头皮迈步出列,深深躬身,言辞谨慎:
“启奏陛下,臣等日夜兼程,不敢有丝毫懈怠。依据天幕所示神奇图形,已集中京中最出色的工匠,试制那‘曲辕犁’模型数十具。”
他略微抬头,小心观察着皇帝的神色,继续道:
“其形制之精巧,确远超当下所用直辕犁。于良田肥土之上试用,省力过半,驭使者皆称奇。”
“然……然于土质坚硬或硗薄之地,其犁辕与犁床连接之处,屡有断裂之虞,仍需反复琢磨。
臣等已责令工匠加紧改良,具体效用,非经实地耕种,恐难有确切断论。”
他顿了顿,额角已渗出细密汗珠,声音更低了几分:
“至于那‘代田法’,臣等细细揣摩,其理似与古法‘畎亩法’确有异曲同工之妙,皆是为了养地力、抗旱保墒。”
“臣等议定,可先于京郊皇庄之内,划出百亩土地,分为数区,以新旧两法同时试种麦粟,详细记录比较其播种、管理、收成之差异,如此方能观其真实成效。”
说到此处,他喉头滚动一下,显得极为艰难:
“然……最紧要亦是最难解的,便是那‘粪肥发酵’之术。”
“天幕虽言其能大增地力,然具体如何‘发酵’?人畜粪溺比例几何?需掺和何物?堆沤之时辰长短?其间如何翻搅?皆……皆语焉不详。”
“臣等召集老农、郎中乃至丹房道士商议,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目前……尚未窥得确切门径。
此术若想成功,恐需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经年累月反复试验,耗费时日……绝非旦夕可成。”
赵衍静静地听着,眼中那一点因天幕神迹而燃起的希冀之火,随着工部尚书的回禀,一点点黯淡下去,疲惫叹息道
“后世子孙……竟能于农事一途,钻研出此等匪夷所思之精妙法门……朕,不如远矣。”
“若这天幕能早日告知,这显宗究竟是谁便好了。”
“若他已将此等利国利民之术研究透彻,朕便也能放心……若尚未,朕也好……也好给他些压力,令他早日专注于此道。
哪怕如今只得其零星头绪,能有一二,于国于民,亦是善莫大焉啊……”
殿内众臣皆深深垂首,不敢妄语。
就在这片几乎令人窒息的低压中——
天幕第三次骤亮!欢快的主播声音再次响起:
【红站历史直播间上线啦!上期我们讲了种田黑科技,今天来点更刺激的——文宗年间那场史诗级夺嫡大战!差点把国家作没的那种!】
血红色标题炸裂弹出:《血色储位:论一个国家是如何在内斗中差点把自己玩脱的!》
这……这简直是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把皇室和朝堂的遮羞布扯得干干净净!
而此时此刻,京城街头,茶楼酒肆,田间地头,所有目睹天幕异象的百姓又怕又兴奋,这瓜太大了!
“天爷啊!夺嫡!是宫里皇子们抢位子!”
“快看!要出大事了!”
“上次不是有播了?”
“哎呀!只说了五皇子,还没说其他殿下,特别是太子怎么出事的,其他皇子又是怎么斗的?”
【我们上期有讲到,颂朝文宗时期的太子,也就是鸣太子赵庚明,史书评价其‘性仁孝,有贤名’,宽厚睿智,本来是最众望所归的继承人。】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