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学太重要了!谁说工匠就不能当官?造出更好的犁,能让地里多打粮食,养活更多人;
做出更坚固的城墙、更锋利的刀剑,能保护边境,让将士少流血;
改进织机纺车,能让布匹又多又好又便宜,百姓都能穿得暖!这就是实实在在的大功劳!
“该设立专门的学院,请天下最好的工匠来当老师,传授技艺!
学得好的,经过考核,就授予官职,甚至……
如果有人能发明出特别厉害、利国利民的东西,就像立了军功一样,可以封爵位!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他一边说,王瑾一边奋笔疾书,几乎跟要不上他的思路,眼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到最后已是满满的震撼与钦佩。
他素来有早慧之名,于经史子集也颇有见解。
此刻听着九殿下这些看似跳脱随意、却极具开创性和实操性的想法,只觉得一扇全新的大门在眼前轰然打开!
原来天幕所言非虚!这位看似只知玩闹、不学无术的表哥,胸中竟真有如此经天纬地的丘壑!
这些想法,每一条都堪称石破天惊,若真能实行……
李锐在一旁听着,起初也有些发愣,但看到王瑾那副震惊到几乎崇拜的模样。
不由得有些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下巴一扬,带着点小骄傲和争强好胜道:
“哼,现在才知道九殿下厉害?我早就知道了!我可是第一个跟着殿下做大事的人!”
其实他未必是严格意义上的“第一个”,但少年心性,总爱在好友间争个“最早”、“最铁”的名头。
赵庚旭闻言,倒是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心里嘀咕:魅力太大也是一种烦恼。
李锐说的“大事”,便是他俩之前偷偷鼓捣出来的“肥皂”生意。
赵庚旭根据前世模糊的记忆出了大致配方和“限量奢华”、“宫廷御用”的概念营销点子。
李锐则凭借他爹是工部侍郎的便利,搞来些油脂、碱等原材料。
又找太子哥哥要来可靠的工匠,还掏空了自己的小金库负责试制和小规模生产。
两人合作,还真弄出了去污能力远超这个时代澡豆、胰子的肥皂,小小一块雕花精美的肥皂就卖出天价。
在贵族圈子里颇受追捧,让他俩的私房钱袋子迅速鼓了起来。
王瑾终于记录完毕,看着纸上条理渐分、虽言语质朴却立意高远、直指要害的几条纲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由衷赞道:
“表哥大才!这些想法,看似简单直白,实则深谋远虑,直指积弊根源!
若能徐徐图之,逐步施行,必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赵庚旭被夸得有点飘飘然,但一想到这终究还是要交上去的作业,小脸又瞬间垮了下来,哭丧着道:
“好啦好啦,别夸了,再夸这策论也不会自己变出来。
赶紧的,帮我把这些东西弄得像样点,听起来厉害点,字也要写得好看了!”
“王瑾靠你了!不然……三百遍《中庸》啊……那真是会死人的……”
三个脑袋重新凑到一起,在王瑾的精心组织和李锐的插科打诨下。
赵庚旭那些零散跳跃的想法被逐渐串联、润色,形成一篇虽然简短、却已初具骨架、观点惊人的策论。
殿外的夕阳彻底沉了下去,宫灯次第亮起,将三个少年埋头苦思的身影投在窗棂上,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