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也想捎给叶尔巽一些,毕竟读书人最需要这好蜡。
不过想起陆承濂的言语,终究歇了这念头。
显然陆承濂已经留意叶尔巽了,而这白蜡上都刻着宫廷御制的字样呢,太过惹眼,万一被有心人看到,传到陆承濂耳中,陆承濂必是不喜。
她如今不想刻意讨好陆承濂了,但也绝对不想得罪他。
就在这番胡思乱想中,孟书荟来了。
顾希言连忙打起精神,把自己从陆承濂那里得到的消息说了。
孟书荟听得惊喜交加:“若是如此,那真是天大的喜事!”
她险些落下泪来:“我娘家兄弟是本分人,这两年一直对我照应有加,我只盼着他能好起来。”
顾希言看着孟书荟这欢喜的样子,突然觉得,值了。
和陆承濂说了一箩筐好话,是值的,至少他确实可以帮着自己办事。
她爹娘没了,兄长也没了,只有这一嫂子和侄子侄女,这是最亲近的人,为了她们母子仨,她便是和陆承濂周旋一番又如何?
不过想起陆承濂的话,她又提醒说:“嫂子,你回头问问,叶二爷是不是帮着打听咱们的案子了?”
孟书荟:“他倒是提过,说帮着打听打听,怎么了?”
顾希言便把陆承濂的话说给孟书荟,孟书荟也吓了一跳:“那确实不该,我这就和叶二爷说,不必劳烦他了。”
顾希言:“是,万不可托了两家。”
她又和孟书荟说起海防卫所一事,孟书荟怔了怔,之后低头,苦涩一笑:“若是能有个说道,也好,我们都可以心安了。”
顾希言想哭,拼命忍住:“嗯,能得些银钱也好。”
说话间,她又把白蜡拿给孟书荟,孟书荟自然疑惑:“这是宫里头的吧,怎么这么多,这物件贵着呢,你怎么突然给我这个?”
顾希言不想多说,只含糊地道:“府里分的,各房都得了一些,我想着嫂嫂你拿去留着,将来万一有个急用,也可以卖银子。”
孟书荟道:“这倒不必了,我最近正想着,将来日子长着呢,也不能总靠你接济,毕竟三张嘴呢,自己总得有个营生,我便四处打听了一番,还真有了眉目。”
她便细细说起来,她原本打算卖些新鲜瓜果时蔬,可这买卖实在艰难,她便一边接着针线活,一边寻了几个主顾,接了抄书的活。
她笑着道:“其中不乏需要描补或者临摹旧作老画的,我怕自己画不来,所以想着回头你帮我画吧。”
顾希言眼前一亮:“这敢情好,我帮你。”
孟书荟笑:“好,如今你先帮我画,若是画得好,回头你——”
她说到一半,便顿住了。
顾希言身份毕竟不同,这是国公府的少奶奶,哪能接这种活计挣银子,现在帮她画,只是搭把手罢了。
顾希言却兴致勃勃的,拉着孟书荟好一番细问,知道她接的这活儿约莫有二两银子呢。
孟书荟笑着道:“一般没这么多银子的,是叶二爷帮着介绍了好主顾,人家看我写得一手好字,又看我孤儿寡母的可怜,格外照应,才开了这个价,不过这些要慢慢抄,估计得抄一两个月。”
顾希言:“能挣二两银子,那也不少了呢!”
孟书荟:“是,其中需要临摹旧画的,若是请别人帮着画,估计也得要一两银子,你帮我画,算是帮我挣银子呢。”
挣银子!一两!
顾希言的心都要飞起来了。
她迫不及待地道:“嫂嫂,我帮你画!可别让外人挣了这一两银子!”
孟书荟看着她那财迷的样子,噗嗤笑了:“好,我这活计,全仰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