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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第2页）

确实是乐子，还是个天大的乐子，主角不是他们俩就好了！

他一掌拍开，将话本打远，咬上许霆的下巴，留下一个极小的咬痕才松口，炸毛道：“你不许再看这种东西……也不许摸我尾巴！”

许霆眼里仍旧带着笑意，似是不理解他为什么扔掉书，但能清晰感受到听川的不满，连忙顺毛捋，没多一会又把听川揉得昏昏欲睡，这次闭眼前看到许霆压到他面前，只来及喃喃道：“耳朵也不许摸。”便再次沉入黑暗。

“轰隆——！”

一声惊雷陡然划破长空，听川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天不再是浓郁的黑，变成紫红色，空气裹满黏黏糊糊的水汽，要下雨了。

他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久，骨头都往外冒酸水，但仍然被许霆抱在怀里，他还没醒，只是感觉狐狸动了，就下意识轻轻拍着背哄。

许是这环境太让听川安心——许霆的怀抱、密闭的阁楼、潮湿的雨夜，每一个元素都迫使他短暂忘记自我，思维停滞，只想永远沉浸下去。

他动了动，用毛尾巴缠住许霆的脖子，忽然感觉那只大手从后伸到前面，轻轻臊了一下他的鼻尖，随即胸腔震动，哼出低哑的曲调。

那声音近在耳畔，哄孩子睡觉的低吟中还带着丝扣人心弦的哀伤，随风幽幽飘进心底。

听川眼皮打架，打了个哈欠：“只愿长梦不愿醒。”

许霆的歌声一顿，雨点唰然落下，尽数砸在屋檐上，发出叮叮当的声响，仿若在附和安眠曲。

听川彻底闭上眼睛，呼吸平稳，已然安睡。因此没有看到，在他睡着后，许霆慢慢支起手臂，眼睛不眨地盯着他的睡颜，半晌手指轻轻划过他身体的每一寸毛发，眼神极度偏执，声音却非常柔和：“我的小狐狸。”

“好。那就长梦不醒罢。”

“叩叩——”

“什么时辰啦！新嫁娘起来梳妆打扮啦！”

喜庆的大嗓门从门外传来，直往听川脑袋里钻，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才发现窗外终于天光乍亮，阁楼门口似乎聚集了很多人，一派喜气洋洋。

听川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印象中这段时间村子里也没人家嫁娶，不过这是在造梦中，说不准战神大人也是梦到何处过何处。

他坐起身，刚看清四周，忽然浑身一震，瞳孔无声放大了。

生活过许久的小阁楼与从前区别并不大，但不知何时被打扫一新，原本放锄头的地方忽然多出来一座黄花梨镜台，除此之外，身下睡的茅草堆也变成阔气的拔步床，富贵的青纱帐幔与村子格格不入。

听川快速脚尖落地，翻身就要从窗格上跳下去，然而门外的村民不知察觉到什么，敲门声倏忽重起来，咚！咚咚！

在听川迟疑的瞬息里，门锁抵不住大力敲击，竟然松动了，随即被猛然推开，村民尽数涌进来，拿着花生桂圆洒遍全屋，喜庆话像不要钱一样往外说。

出口被堵住，听川只能呆立在原地，狐狸毛炸开，冲着他们“哈！”一声，结果两名身上披红挂绿欢天喜地的婆子丝毫不怕，不由分说上前抱起他，笑道：“狐妖大人，还不快快化出人形，再不换嫁衣要错过时辰啦！”

听川是从这时开始察觉不对劲的。

他脑袋里转过很多念头：这些村民似乎并不惊奇一只狐狸能结婚，对他的态度也与从前住这里时天差地别……还有他明明都已经成仙了，还需要考虑从出口才能逃跑一事吗？

心神电转间，听川被几只手按在了镜子前，他看着黄铜镜中自己平静俊秀的脸，皱起眉。

——稍等，我何时成仙了？

婆子用脂粉扫过听川的脸颊，笑容不变：“新嫁娘不能皱眉，福气都要皱没啦！”

听川脱口而出：“这不是造梦吗，又不是真成亲……”

下一瞬他住了嘴，在心底同婆子一起问道：“造梦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