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芜总是默默承受,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消失,谢芜松了口气。
自回来后,秦明尧便派人盯着她,她这么做,就是要让秦明尧相信她为了祖母,不会再次逃走。
这日清晨,谢芜正在后院浆洗衣物。
水冰冷刺骨,她的手指冻得通红,旧伤处又开始渗血,但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机械地搓洗着。
“喂,哑巴!”一个尖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谢芜缓缓回头,看见秦昀带着几个小厮站在不远处,他穿着华贵的锦袍,腰间挂着秦明尧送他的匕首。
“听说你前几天逃跑了?”秦昀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地上的谢芜,“怎么又像条狗一样爬回来了?”
谢芜的指尖微微颤抖,但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她低下头,继续搓洗衣物。
秦昀似乎被她的态度激怒了,一脚踢翻了洗衣盆。
脏水溅了谢芜一身,她依旧一动不动。
“父亲最近对我很凶,都是因为你!”秦昀咬牙切齿地说,“母亲说了,要不是你总在父亲面前晃,父亲不会这样对我!”
谢芜终于抬起头,看向这个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血肉。
秦昀被她看得有些发毛,恼羞成怒地对小厮们喊道:“把那些东西拿来!”
一个小厮提着一桶黑乎乎的液体走过来,在谢芜惊恐的目光中,将它全部倒在了已经洗净晾好的衣物上。
刺鼻的腥臭味顿时弥漫开来,恶心得不行。
“记住,如果再让我发现你破坏父亲和母亲的感情,”秦昀凑近谢芜耳边,恨声道:“下次泼的就是你了。”
谢芜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她看着秦昀得意离去的背影,眼中的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
这个孩子。。。已经彻底被月茗教坏了。
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母子情分可言。
她沉默地重新打水,开始清洗那些被污染的衣物,一遍又一遍,直到双手被冻得失去知觉。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谢芜像个影子一样活在将军府的角落,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直到那天,她在打扫马厩时,无意间听到两个车夫的对话。
“。。。将军明日又要去城东那个庄子了吧?”
“嘘,小点声。这事可不能传出去。。。
“你说那庄子里到底藏着什么宝贝?将军每月总是固定的时候过去……”
“谁知道呢,反正咱们只管赶车……”
谢芜的扫帚顿了一下,心跳突然加速。
庄子里会不会是祖母?
她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继续若无其事地打扫。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确认秦明尧将监视的人已经被撤走后,谢芜毫不犹豫躲在了马车底下,她干着将军府上不少的杂活累活,就算是来马厩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当马车开始移动时,她死死抓住车底的横梁,瘦弱的身体随着颠簸不断撞击着车底板。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