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并未错过那院中的炮竹,是下人这两日为秦昀买来玩乐。
谢芜却并未注意,而是紧紧盯着秦昀,并未错过其眼中的心虚与厌恶,咬唇。
随后缓缓点头。
“将军,我没想到竟真的是……按律,得乱棍打死。”月茗试探性说道。
秦明尧心里闪过一丝烦躁,冷声下令,“二十大板,关进柴房!”
月茗想起前段时间一个洒扫丫鬟不过无意间冲撞了秦明尧,便惨死,尸体丢弃至乱葬岗。
而对谢芜,却只是……看来,还得再添一把火。
谢芜被粗暴地拖了下去,板子重重落下。
……
柴房里,谢芜蜷缩在角落,后背的伤火辣辣地疼,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门外传来脚步声,她艰难地抬眼,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门口。
是秦昀。
她心头一颤,本能地伸手想触碰他,但显然是不可能的。
“她怎么还没死?”秦昀稚嫩的声音里满是恶意,“火烧得都那么大了,命也太硬了,果然贱人才能活得最久。”
谢芜的手僵在半空,如坠冰窟。
原来,他恨她到这种地步……
她闭上眼,再也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时,谢芜看着暗无天日的柴房,扶着墙踉跄地起身,她想看看外头如何了。
脚下一软,连忙扶住了门,却意外发现门没锁,她拖着伤腿,一步步往后门挪去,后院因火灾正在修缮,下人们忙乱进出,无人注意她。
逃!必须逃出去!
这个将军府就是吃人的牢笼,她不愿再待下去。
次日黄昏,谢芜听见外面吵闹的动静,趴在窗户上仔细听了许久。
原是秦明尧和月茗要带着秦昀入宫赴宴。
等那动静在耳边消失,谢芜确认府中守卫少了大半,她立刻用布条缠住双手,从早已松动的窗棂钻了出去。
快些装车!后院传来工匠的吆喝。
火灾后的灰烬需要运出城处理,五六辆板车正排队等候,谢芜蜷缩着滚进最后一辆车的灰堆里,听见车夫抱怨:“怎么突然这么重?”
谢芜蜷缩在灰土之中,屏住呼吸。
直到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秦府的高墙渐渐远去,她才敢微微抬头,她逃出来了。
只是逃离将军府不过是第一步而已。
她身无分文,衣衫褴褛,手指的伤让她连乞讨都艰难。
街上的行人见她满身血污,纷纷避让,甚至有孩童朝她扔石子:“滚开!脏乞丐!”
谢芜跌跌撞撞地走着,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全凭意志强撑。
“姑娘,你没事吧?”
恍惚间,一道清润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谢芜勉强抬头,视线模糊中,只见一个身着锦缎华服的男子站在她面前,衣袍上的暗纹在夕阳下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