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周,生活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键。
课间,贤若塞着耳机,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打着节拍。当有好奇的同学凑过来问,她会迅速按停手机屏幕上的听力音频,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含糊道:“听歌呢。”
她不想让任何人,尤其是后排那个沉默的身影,察觉到她生活轨迹即将发生的巨大偏移。一种莫名的、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感,让她选择将备考托福这件事暂时藏起来。
而江复生,似乎真的在履行某种无声的约定。
他每天准时出现在教室,校服规矩穿着,额前的碎发似乎也修剪得利落了些。桌上不再空空如也,练习册和试卷渐渐堆积起来,虽然字迹依旧潦草又张扬,但至少不再是刺眼的白卷。
他甚至会交作业了。课代表战战兢兢地去收时,他会面无表情地从一堆书里精准地抽出本子递过去,动作干脆,也没有不耐烦的“啧”声。
这些细微的变化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疯狗”不同寻常的安静和某种程度上的“配合”。
但贤若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只是心神不断被搅乱。
“陈贤若,看好
,
突然,教室后门被猛地撞开,一个男生气喘吁吁、满脸兴奋地冲进来,几乎是尖叫着喊道:“我靠!打架了打架了!厕所!快去看!”
一瞬间,所有的慵懒和嘈杂都被这声尖叫撕碎。教室轰地一下炸开锅,桌椅碰撞声、七嘴八舌的询问声瞬间淹没了一切。
“谁跟谁啊?”
“真的假的?!”
“在哪儿呢?”
贤若的心猛地一沉,听力音频里的英文瞬间变成了无意义的噪音。她下意识地摘掉耳机,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迅速攫住她。
那个报信的男生激动得脸都红了,伸手指着走廊尽头的方向,声音因为奔跑和兴奋而尖利得刺耳:“江复生!是江复生!他在男厕把赵力成给揍了!我靠,血都打出来了!拉都拉不住!”
江复生这个名字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贤若努力维持的所有冷静和疏离。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
为什么?贤若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陈贤若?陈贤若你干嘛?打铃了!”
众人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决绝甚至有些仓惶的背影,校服外套的衣角在空气中猎猎作响,平日里总是梳理得整齐的发尾也因为剧烈的跑动而散乱开来。
走廊里回荡着急促的脚步声和震耳欲聋的心跳声。这几天她建立的、所有的一切都在此刻崩塌碎裂,被一种更原始、更尖锐的情绪取代。
男厕外围了稀稀拉拉几个不敢靠太近的男生,里面传来压抑的闷响和痛苦的呜咽声,周围的人试图劝阻又不敢上前。
贤若几乎是粗暴地拨开挡在门口的人,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让她的血液几乎瞬间凝固。
赵力成瘫坐在湿漉漉的瓷砖地上,背靠着隔间门板,鼻血糊了半张脸,校服胸口一片狼藉,眼镜歪在一旁,手机被摔得稀碎,正发出痛苦的抽气声。
而江复生——
他背对着门口,高大的身影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充斥着骇人的戾气。一只手还攥着赵力成的衣领,另一只手垂在身侧,紧握的拳头上骨节处一片刺目的鲜红,甚至还有血珠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