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要是没事就过来一趟呗。让林珩喊上紫云道长,我们有重大发现。”
沈君澜显然不是转移话题的好手,生硬地转过去,没有一点铺垫。
“嗯,知道了。”
柳栖山手机一直没挂,他上下打量着沈君澜,红光满面,倒像是只餍足的花,吸入精气的那种。
“那个,哥,我就挂了哦。”
柳栖山向后微仰,眯着眼睛盯了沈君澜好久,才慢慢吞吞嗯了一声。
等在霍家齐聚时,屋里的氛围奇怪的可怕。
霍宴池脖颈上的红痕半遮半掩,衬衣的领口微微敞开,眼底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任谁都知道,霍宴池这是开荤了。
屋里的窗帘骤然拉上,霍宴池硬着头皮打破沉默。
他把崔颉的事情交代了几句,把自己的猜想告诉紫云道长。
“你的意思是,跟我朝夕相处了三十年的师弟,其实是个靠着别人苟活的畜牲。”
人人都知道他师弟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好多年前,无数人踏破道观的门槛,都是为了求他出山办事。
紫月有自己的规矩,凡是不和他眼缘的,一律不管,哪怕给再多的钱,不管就是不管。
他现在忽然明白,眼缘这两个字的意思。
找气运极佳的人一边抢人家气运,一边物色下一个可以抢夺的肉身。
十八年前,他以为紫月死了,其实是他又找到了可能寄宿的新肉身,顺理成章假死,然后安安稳稳活着。
紫云揉着眉心,心口堵的厉害。
他到底伤了多少人,才能活几百年,一家几十口几百口,人命在他眼里到底算什么,蚂蚁么,随意就能碾死。
“我认识的紫月行为乖张孤僻,很少与人交往,他是突然衰老加速,后面在大阵里心脉受损,无力回天,是天人五衰之相。”
一夜之间,紫月就苍老了十几岁,他怕紫月误入歧途,询问他是不是用力什么功法,紫月只说是反噬,别的绝口不提。
直到紫月身死,他收拾遗物时发现,他早就再练师门禁术,那是抢人气运的大阵。也是那会,紫云才知道怎么破解那个阵。
沈君澜顿了好久,忽然开口:“对了,我记得之前算到崔颉身死十八年,是不是因为他跟紫月还有因果没有了。”
抢占肉身,崔颉上下一百多口,因果怎么会了。
“紫云道长,我想请问一下,他既用了崔颉的肉身,那他后来是不是也能官运亨通,享受一辈子都荣华富贵。”
紫云摇了摇头,“崔颉的身份不能再用了,顶多在别的方面,我猜他会继续用道士的身份,只有这个身份,才能让他轻而易举找到目标。”
不过既然有因果,那就一定跑不了。
紫云目光一转,直勾勾盯在柳栖山身上,他可是听说最近帝都多了一个有名的风水先生,各种疑难杂症手到擒来,还是林珩介绍的。
至于身份,怕是不言而喻。
紫云压根看不透柳栖山,就像他的名字,厚重的像一座山,怎么都测不出来他的命格。
“柳先生,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柳栖山掀了掀眼皮,他朝崔颉伸手,低声道:“借你的玉佩一用,找人。”
玉佩上沾了紫月的血,不过是耗费一些灵力,还是能找到人的。
“给。”
这玉拿在手里,冰冷刺骨,怨气冲天,它积攒了崔家所有的怨气,见证了一切,自然能记得仇人的气息。
柳栖山在半空画了符,玉佩悬起来,鱼头的方向指向西北。
西北,深山。
哒。
玉佩稳稳当当落在柳栖山掌心,他抿了抿泛白的唇瓣,眉头皱起来。
“小澜,他躲到不周山去了。”
霍宴池脸色一变,不周山是生养沈君澜的地方,他会不会看出来端倪,从而对他们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