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先有点不好意思了,我拿起布包对她说:“没什么事儿,我先回去了。”
她赶紧站起来说:“别!我怕打雷。”
我犹豫着放下布包,她对我笑笑说:“晚上我给你擀面条吃。”
我一下高兴起来,溢于言表地说:“我帮你烧火。”
于是我们两个分别干起来,她和面,我往锅里放好水,点着火。
干柴噼噼啪啪地燃烧起来,火舌在灶堂里舔着锅底,随着风箱鼓出的风起伏着,我的心也像灶里的火一样,忽高忽低,忽明忽暗。
一会儿,水开了,嫂子的面条也擀好了。那细长的面条托在嫂子手里,软软柔柔的,被滚烫的开水所接纳,几经沉浮,终于漂在水面上。
面条盛出来了,一人一大碗,我放下炕桌,嫂子还拌了个黄瓜。
我们两个面对面地坐着,我看了她一眼,她脸红了,低下头儿说:“快吃吧,凉了就会糗的。”
我也低下头开始吃起来,我觉得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不想一下子吃完,我一根一根地挑起面条,然后用嘴使劲往里一吸,呲喽一声吸进嘴里。
嫂子一看笑了:“第一次见人这样吃面条,像个孩子似的。别舍不得,吃完了锅里还有。”
我说:“嫂子擀的面条好吃,舍不吃得太快。”
嫂子说:“什么时候学得嘴这么甜了,像抹了蜜似的。”
我说“有蜜也是嫂子抹得。”
“我才不给你抹呢,有蜜我还留着自己吃呢。”
嫂子给我夹了些黄瓜说。
我看了她一眼说:“如果嫂子真的想吃蜜,我还真能弄得到。我到马家庄去打针的那家就养着蜂,下回去给他家要点。”
嫂子一听,瞪大了眼睛说:“真的,我听说蜜水比糖甜,可就是从来没尝过。”
看着她那充满向往的样子,我想逗逗她说:“我给你拿蜜来,嫂子拿什么好东西给呀?”
嫂子倒也大方,她往屋里环顾一下说:“看看这屋里,喜欢什么随便拿。”
我摇摇头说:“这些东西我可不敢拿,红旗回来了还不得跟我打仗啊。”
“那你想要什么?”
嫂子看着我问。
我说:“我喜欢嫂子……”我本来想说喜欢她的屁股,可是又觉得这样说太直接,肯定会被嫂子骂的,就改口道:“我喜欢给嫂子打针。”
嫂子听完,乐得把挑起的面条放回碗里,好半天才说出话:“上回我就说你盼着我生病,看来是真的,你是不是看到谁都想给人来一针啊!”
我认真地说:“我在研究屁股。”
嫂子又笑了:“屁股有什么好研究,吃着饭说这个,还能吃下去吗。”
我说:“好吧,吃完饭我再给你讲。”
接下来,我们吃饭就快起来,我也不一根一根地吸了,三下两下把面条吃光。
嫂子又把锅里的盛给我,我也不客气,吃完了一抹嘴,把筷子往桌上一放,自己圈起了旱烟,抽了起来。
收拾完碗筷,她拿出茶壶,沏了壶茉莉花茶。
她坐到炕里面,我坐到炕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