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白很想说他不知道,实际上他真的不知道。迎着妈妈喷薄而来的怒火,谢小白始终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可龌龊的证据摆在面前,谢小白无可辩驳,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一个猥琐的变态。
谢小白清楚地记得妈妈上次发怒的时刻,难堪的回忆时不时浮现在脑海之中无法抹去。
谢小白做出了与那时一致的应对,将头埋进胸口。
“对不起。”
或许是幸运女神在眷顾着谢小白,谢晚棠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站起身,抄起沙发上的手机贴近耳朵。
等待的过程有些漫长,谢小白只听到妈妈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她头也不回的走出门。
“啪!”
重重地关门声拍打得谢小白心脏一抖。
好吧,妈妈去工作了。谢小白希望能就此拖延下去,直到今天的事被遗忘。
……“去东郊仓库。”
司机听从谢晚棠的命令,开出院门向东而去。而她随手拿过座椅夹层里的笔记本电脑,戴上耳机,指尖轻点几下,开始播放一个视频。
准确来说是监控录像,看角度摄像头应该被安放在了天花板,拥有的夜视功能让简洁的屋内一览无遗。
如果谢小白在旁边,他一眼就能认出这是他的房间。
记录时刻快进到昨晚十一点,谢晚棠炯炯双眼盯着屏幕内醉酒的自己晃悠悠爬上了床。过了一会儿,谢小白进来了。
谢晚棠平静地注视着自己将儿子拽倒,之后一系列拉扯再度上演,整整一个小时后,直到谢小白精疲力尽地睡去。
谢小白的记忆已经结束了,然而画面内并没有恢复平静。
镜头里的谢晚棠松开了搂在儿子脖颈的胳膊,同时腿部也缓缓抽离,谢小白因为失去了依靠,后仰平躺在了床上。
然后她支起上半身,完全不像醉酒的状态,动作自如。
谢晚棠低头静静地凝视着睡梦中的儿子,几分钟后,她仿佛下了某种决定,竟然伸出双手探向谢小白的下半身。
视频在这时戛然而止,屏幕前的谢晚棠按下了暂停键。她的呼吸有些微弱的起伏,眼波流转,没人能懂得其中的复杂神色。
随后,谢晚棠退出播放界面,然后删除了视频。
“小林,还有多久?”
谢晚棠合上电脑,转头看向窗外,汽车已经穿行在丛林之中。
“谢总,估计还有半小时。”
走出丛林之后是广阔的平原,半米高的荒草不断侵占泥土路面,只露出轮胎压过的车辙,在这荒凉之地,几排厂房仓库突兀矗立在地平线上。
汽车靠近厂房时,里面突然跑出来几个人,穿着普通的工作服,但都手持步枪。
看清了车牌号后,为首的举手示意,随后仓库卷帘门升起,汽车缓缓驶了进去。
“谢总,青帮的人到了。”
谢晚棠款款走出车门,一旁戴着墨镜的高大男子俯身恭敬地向谢晚棠汇报道。
“不用这么大动静,今天只谈生意。”
“是。”
仓库内空空荡荡,中央突兀的摆放一条长桌,桌后几个黑衣人拥簇着一个穿花衣的男人,他看起来岁数并不大,帅气的脸庞下却藏着一双阴翳的眼睛,好像静待猎物出现的老鹰。
谢晚棠走上前挑了一个椅子坐下。她的身体放松,轻靠背椅,并没有直视男人,反而将目光放到了他背后的随从。
“听说青帮昨晚不怎么太平。江少爷,你哥哥如今可安好?许久不见,我都忘了他长什么样子。”
“哈哈,”江越露出笑脸,双手一拍,脸部僵硬的肌肉牵动下,笑得比鬼脸还夸张,“多谢谢老大关心,托您的福,我大哥现在在医院里,就剩半口气了。若不是他还有几个听话的小弟,今天的谈判桌应该设在葬礼现场。我哭起来很难看的,怕会吓到您。”
他笑起来就很不好看。还有,谢晚棠很不喜欢别人称她为老大,这让她觉得自己很老,而且像个男人。
谢晚棠微微皱眉,手腕搭到红木桌边缘,手指弯曲,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桌面。
江越有点沉不住气,主动往前凑了凑,语气有些献媚地问道:
“谢老大,金矿的事……考虑得如何了?我已经安排好所有人,等你们的设备运过来,立马就能开工。还有政府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