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在这世上,她能依靠的,唯有他一人了。
她从小娇生惯养,被家里人保护得像个不谙世事的金丝雀,可一夜之间,她失去了所有的家人。
她赖以生存的象牙塔,也顷刻间崩塌了。
从小到大连省都没出过的她,一下子出国了,刚下飞机时茫然无助,异国他乡的,唯一的熟人纪时彰也不来接她,只有一个菲佣和一个司机。
还因为一口生涩的中式英语,遭到他们的白眼。
她在飞机上就已经头脑昏胀,有生病的迹象,果不其然,一下飞机就病倒了。
这三天里,她滴水未进,从上飞机的那一刻起,就没吃过东西。
纪时彰一直没露面。
直到她感觉自己快死了,垂死之际听到他说出冷冰冰的殡仪馆,一瞬间,求生欲促使她使劲睁开眼,去抓住他。
她不想死。
尽管在她的家人统统出事以后,她无数次有过轻生的念头,真到了濒死的时候,她又不想死了。
可,她只听到他冷酷的声音。
“松手。”
纪楚莹仍是不肯放手,反而变本加厉地用双手攀上他结实的小臂,借力攀附而上,拼尽全力撑起上半身。
好在,纪时彰没有推开她,继续冷眼看着她。
如同在看一个垂死挣扎的人。
她的体温很高很烫,两只小手如同炽热的烙铁,透过昂贵的骆马绒面料传入他的肌肤。
他的无声纵容反而壮大了她的胆量。
纪楚莹死死攥住他的胳膊,还把他使劲往床上拽,明明使不出多大力气,仍是把他拽到了床边。
纪时彰索性趁势坐到床上,被她烫得吓人的体温微微一惊。
他下意识伸出手,指骨分明的手背往她额头上探去,贴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
果真烫得惊人。
“嗯……四叔……”
猝然被这一贴,纪楚莹却感觉他的手冰凉凉的很舒服,贴在她滚烫的额上,比冰敷还舒服。
她忍不住用额头去蹭他的手,眯着双眼,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纪时彰故意收回手去。
她立即摆出欲求不满的样子,乞求般用双手捧起他的大手,拽到额头上,用自己烫呼呼的小脸去蹭他的手。
如同发情的小猫,还发出舒适的嘤咛。
但很快,他冰凉的大手被她蹭热了,也就不那么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