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城下的金铁交鸣之声已持续了近一个时辰,张合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脖颈处的铠甲,握着冷月寒铁枪的手也开始微微发颤。他望着眼前银甲耀眼的吕玲绮,心中早已没了最初的轻视,只剩下满心的憋屈与慌乱。方才想要在新主公面前装个逼,这才夸下海口,说要二十回合拿下此女,可如今别说拿下,自己反倒被缠得脱身不得,活脱脱是装逼不成反被干,骑虎难下。最初三十回合,张合还能凭着多年的战场经验与精湛枪法,与吕玲绮周旋一二,可越往后打,他越觉得吃力。吕玲绮的戟法太过刁钻,时而如狂风骤雨般猛攻,时而又如溪流婉转般灵巧,尤其是那柄方天画戟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总能在毫厘之间避开他的长枪,又精准地朝着他的破绽攻来。张合心中清楚,再这样下去,别说在新主公面前露脸,恐怕连自己的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不能再这样硬拼!”张合心中急转,目光落在吕玲绮手中的方天画戟上,突然有了主意。方天画戟的戟头因为多了两侧的小枝,比长枪枪头重了数倍,所谓“头重一两,尾重一斤”,长时间挥舞下来,必然极为耗费体力。吕玲绮虽是女子中的佼佼者,可体力终究比不过男子,只要自己稳住阵脚,以守为攻,与她打持久战,耗到她体力不支,到时候再趁机发难,定能将她拿下!打定主意,张合立即改变打法。他不再主动猛攻,而是将长枪舞得密不透风,以防守为主,偶尔才趁吕玲绮换气的间隙,虚晃一枪干扰,试图拖延时间。他甚至故意放慢马速,让两人的战马绕着小圈周旋,减少大幅度的动作,节省体力。“想跟我耗体力?”吕玲绮一眼就看穿了张合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张合哪里知道,这些年在汉军之中,刘浪、赵云等顶尖武将早已将“借势用力”的技巧倾囊相授。方天画戟虽重,可只要掌握了力道的诀窍,让戟身顺着战马奔跑的惯性、手臂挥舞的弧度自然发力,不仅能省下大半体力,反而能让招式更具爆发力。就像此刻,吕玲绮催马向前时,会借着战马前冲的力道,让方天画戟顺势横扫,既省力又迅猛。收戟防御时,又会巧妙地将张合长枪的力道引向一侧,借对方的力卸自己的劲。这套技巧,不仅需要名家指点,更需要极高的悟性与无数次实战打磨,而这些,吕玲绮恰恰一样不缺。两人又战了五十回合,局势渐渐发生了逆转。张合原本以为能耗到吕玲绮体力不支,可眼前的女子却依旧精神抖擞,方天画戟挥舞得依旧虎虎生风,甚至比最初还要迅猛几分。反观张合自己,因为一直紧绷着神经防守,又要刻意控制体力,反而比主动进攻时更累。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胸口剧烈起伏,胯下的战马也开始喘着粗气,脚步渐渐慢了下来。“怎么会……她怎么还不累?”张合心中满是疑惑,手中的长枪也开始出现破绽。方才他试图用长枪勾绊吕玲绮的马腿,却因为力气不足,被吕玲绮轻松避开,反而被方天画戟的小枝勾住了枪杆,险些将长枪夺走。吕玲绮敏锐地察觉到张合的颓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她不再保留,方天画戟猛地加速,招式越发凌厉,戟尖寒光闪烁,直指张合的要害。“张合,纳命来!”吕玲绮的喝声清亮,穿透了战场的喧嚣,传入曹军阵中。张合咬紧牙关,试图再次反击,可手臂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长枪的速度越来越慢。他看着吕玲绮越来越近的戟尖,心中涌起一股绝望。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身为河北四庭柱之一,竟会在一个女子手中落得如此狼狈的境地,更没想到,自己精心算计的持久战,最后先支撑不住的,竟然是自己!曹营阵前,曹操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他原本以为张合出战,定能轻松拿下吕玲绮,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跌眼镜。一旁的李典、乐进更是面面相觑,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当初自己没有硬撑,否则恐怕比张合还要狼狈。“铛!”又是一声巨响,吕玲绮的方天画戟狠狠砸在张合的长枪上。张合再也握不住长枪,“哐当”一声,长枪掉落在地。他本人也被这股巨力震得从马背上跌落,重重摔在地上,溅起一片黄沙。潼关城下的黄沙还沾在张合摔落的战袍上,吕玲绮眼中已燃起猎猎战意。战场之上,斩将夺旗、先登陷阵,并称四大军功,如今张合落马无措,正是斩将立功的绝佳时机,她怎会轻易放过?“驾!”吕玲绮轻喝一声,胯下白马“月影”似通人意,前蹄扬起一声长嘶,如一道白色闪电般朝着张合冲去。手中方天画戟寒光暴涨,戟尖直指张合咽喉,那凌厉的气势,看得曹营阵中士兵无不屏息。这一戟若是刺中,张合必死无疑!张合趴在地上,看着越来越近的戟尖,瞳孔骤缩,心中只剩绝望。他想挣扎起身,可摔落时被震得浑身发麻,连手指都难以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逼近。曹营阵前,曹操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急色,却已来不及下令救援。李典、乐进等人更是伸手去摸腰间兵器,却被两军阵前的距离拦住,只能暗自焦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曹营阵中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员大将身披青黑色战甲,手持长枪,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口中大喝:“吕姑娘手下留情!”话音未落,长枪已如流星赶月般探出,精准地挑向方天画戟的戟杆。“铛——!”金铁交鸣之声震得周围空气都仿佛在颤抖,吕玲绮只觉手臂传来一股沉稳的力道,方天画戟竟被生生挡开半寸,原本直奔张合咽喉的必杀一击,就此落空。:()乘坐热气球去三国